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45)
沈姝云羞愧的把头蒙进被子里,“最近实在太冷了,晚上冻的人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才把被窝捂暖,让我再躺一会儿吧……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做。”
“你昨日说要看我习武。”少年抱起双臂,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恢复的很好。
沈姝云躲在被子里装傻。
“阿,姐?”他一字一顿,语气里满是对她这个姐姐的督促。
“好了好了,我起就是。”沈姝云再怕冷也只能照做,没办法,谁让她是做人姐姐的呢,不好做的太不像样子。
她起来换衣裳,少年轻车熟路的走出屋去,在外头等她。
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景延想她一会儿该喝些热的暖暖身子,又想刚刚进屋时没看到桌上有热茶,便走出院子,去厨房取热水。
靠近厨房,隐约听到里头有对话声。
“咱们这位大小姐可是没指望了,过年去都十六岁了,也没听消息说要接她回京,难不成要一辈子养在外头,养成个老姑娘吗?”
“京城的日子多滋润,儿女齐全,美妻在怀,老爷自己享福还来不来及,哪有心思管一个没教养的女儿。”
“可不是吗,瞧瞧大姑娘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在湖州享了三年福,还领回来个什么义弟,莫不是觉得自己说亲无望,从哪儿买来的童养夫吧。”
“我瞧着也是,那小郎君不爱跟人说话,总板着一张脸,除了相貌生的好些,哪有中用的地方,一定是被家里人给卖来的。”
听声音,里面耍口舌的是几个婆子。
景延起初听她们恶意揣测沈姝云,气的要上去砸门,可来到门前,听到她们说什么“童养夫”,他心里便是另一种情绪了。
砰的推开门,吓的屋里凑在一块的三个婆子齐齐看过来,瞧见他那恶狠狠的目光,身子抖着往后撤。
“你们几个。”
“唉,唉……”
“童养夫是什么?”
听到他七分冷漠,三分疑惑的询问,婆子们更觉得恐惧:连这都不知道,别是个傻子吧。憨傻子好惹,发狠的傻子可不能惹。
一个婆子忙答:“就是趁着年纪小,买回来放在身边养着,等长大了就婚配。买女娃娃呢,就是童养媳,男娃娃就是童养夫了。”
婚配……这字眼浮现在景延脑海中,叫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黄昏,朔州城的大街上,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
那时,他对周遭的事物漠不关心,只瞥了一眼神采奕奕的新郎官,和那个坐在花轿里,遮掩着一身红的新娘子。
阿姐也会嫁人吗……
走出这个小院子,去到另一个男人家里,到那时,他便不能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了。
一想到这,他被她给予的温暖填满的心脏,顿时疼的厉害。
他瞪了几个婆子一眼,警告她们不许多言,拿起灶上烧开的水壶,离开了厨房。
片刻后,少女的闺房。
沈姝云装扮好衣着,坐在桌边喝着他亲手泡的茶,看他心事重重的面孔,轻叹一口气,抬手覆在他肩上。
“你就是想太多了,不说我何时才成婚,即便是成婚了,以我们的交情,我往后待你也同现在待你是一样的啊。”
“会吗?”他疑惑的望进她的眼睛。
即便她日后成婚,他们也能像现在一样亲密无间,彼此信赖,甚至,他可以进入她的闺房,可以面对面坐着说话,看她眼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可以如此吗?
“一定会的。”沈姝云微笑着回应他。
“你没有双亲,我也没有母亲,虽然有个父亲,可你也看到了,这父亲有和没有并无区别。我们在一处,你既然愿意叫我一声阿姐,我自然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无论成婚与否,你我都是姐弟,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她肯定两人之间的关系,景延感到了一丝踏实。
虽是半路姐弟,却也是过命的交情,只这一层,他们对彼此就是独一无二的。
他松了口气,抬手抓住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像好奇的孩子把玩玩具,沿着指骨的方向抚摸她每一根手指,将手指穿插进她的指间,掌心相扣,彻底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
沈姝云被他抓的手心发痒,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却抽不出手来。
忍着笑意,摆出架子来训他,“你若闲不住手,就练你的剑去,少来折腾我。”
待在她身边许久,景延早知道她是个心软脾气好的,又知她才是最闲不住手的那个,每日不是采药磨药,就是翻书练针,闲暇还要去偷摸外头的野猫、邻家的狗。
上半身前倾,逼近到她跟前,趁她不备,将另一只手也捉到掌心扣住。
两只手都被抓住,沈姝云佯装愠怒地瞪他,“好啊你,又想用我练擒拿?”
她嘴角带笑,看着少年的脸越凑越紧,眼神不自觉就被他的五官吸引过去。
他本就生的俊美,即使跟在贵胄子弟身边,亦不会在容貌上失色,只是先前眉目无神,又时常低着头,额发遮目,才显不出他的出挑来。
如今,他换上了墨绿的衣衫,扎着高马尾,头发剪短了,露出清澈明亮的眉眼来,瞳色如墨,眼尾微微上挑,往日里总凝着冷光的眼眸,现在变得温软亲和,彻底融化了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