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46)
她恍惚有种冲动,想要一把把他按进怀里,狠狠揉他的脸,抓乱他的头发,叫他像那只不乖的小野猫一样,臣服在她的手下,知道她的“厉害”。
还未动作,少年便捉了她的双手,将她的手背贴在他微凉的脸上。
“阿姐,这世上的人,我只信你一个。”
他微笑着用脸颊轻蹭她的手背,坠落了星辰的眼眸闪着光亮,正专注的看着她。
除了她,有谁会伸手拉一把身处深渊、罪孽深重的人,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舍弃大好的产业、与亲友分离……她为了救他,做出了太多的牺牲。
他曾以为,自己是被她救活之后,才得到了新生。
现在想来,或许很多年前,与她初见的第一面,当他捡起那片青色碎布时,就注定走向与其他死士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给予了他太多太多,多到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成为他活下去的意义。
“景延,你好像变了……”
沈姝云温声说着,歪头看他,像只收敛了锋芒的狼崽子,虽然还有着无法驯化的野性,却在她面前显露出乖顺的一面,叫她越看越喜欢。
过去的自己一定想象不到,她能与景延面对面说知心话,还用手背揉他的脸。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缓缓道:“变的更有人情味儿了,说的话多了,会笑会闹又会体贴人,长得也越来越好看,浑身上下哪里都好,实在招人喜欢。”
听到最后两个字,前头她说什么,都在耳朵里模糊了。
景延感到心里涌起一股热流,直冲冲的顶上嗓子来,脱口而出,“你喜欢?”
“嗯,非常喜欢。”
沈姝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与喜爱,趁着他一时分心,把双手抽出来,捧住他的侧脸,指节捂上他冰凉的耳朵。
耳后传来的热度蔓延上少年冷白色的肌肤,从耳尖红到了脸颊,一路红到脖颈。
沈姝云睁眼看着,像见了什么奇景似的,又惊又喜,“你还会害羞啊。”
她笑着去揉他细软的头发,感觉像在摸一只毛茸茸的大猫,少年给她揉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听她银铃似的笑声,分明羞耻难当,心脏却像浸了蜜糖似的,又甜又欢喜。
从未有过的感受和体验让他,甚至希望时间停在此刻,要这份充实的幸福感永远永远的延续下去。
不知是她闹得太过火,还是他在这嬉闹中失了平衡,终究是没按耐住内心疯长的依恋,朝她跟前倒了过去。
沈姝云稳稳的把人接住,意外臆想在脑中的画面就这么变成了现实,干脆大方的搂住他的后背,指尖一下一下捋过他的发尾。
虽然她有兄弟姐妹,可前世相处中,那一对弟弟妹妹对她比对外人还客气,今生的王安济又过于老实,对她更多的是“踏实的关爱”。
剩下最亲密的亲人,就是絮娘了——她们会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嘻嘻打闹,吃好吃的,给彼此挑漂亮衣裳。
所以她想,真正彼此关爱的亲人就该是她与絮娘这样的。
于是在听到少年把脸埋在她肩头,闷着声音问她“别家的姐弟,会像我们这样吗?”时,她十分肯定的抱紧他。
“当然了,亲人之间就是如此,同甘苦共患难,没有比这更真的了。”
他听了,只笑。
沈姝云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像流淌在冰层下的暗河,清脆悦耳,听得她心中喜悦更甚。
景延不知她言语真假,但他选择相信,抬起双手轻轻搂上她的腰,又不敢抱紧了,只虚握着,像是捧了一朵娇嫩的花在手里。
身在严冬,却拥住了一整个春天。
第24章 “我很想你”
腊月底, 大雪封山,山林间一片雪白,偶有鸟雀在雪间啄食, 天地一片寂静。
在除夕夜前, 邱山从虞阳回来,带来了一整车的年货和王安济一家从京城托人捎来的信。
沈姝云如今大了,又因吃穿用度皆是花销自己的银子, 庄头和管事都压不住她,婆子们更不敢惹她,过年给她屋里添了些物件, 讨了点碎银子作赏, 便绝口不提她院儿里住着个小郎君的事儿。
除夕当晚, 她与景延一同去王家, 邱山做了一桌饭,拂雪给四人分别做了一身新冬衣,四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 守岁到新春。
人生际遇无常,分分合合,各有缘分。
王安济的信中提及, 他们已在京中落脚,接下京中的两间铺子后,打算自己开了一间药铺,另一间交给絮娘,照样开胭脂铺。
而喜春在家里闲不住,正巧邻居是一家酒楼的掌勺,絮娘跟他娘子处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喜春便抓住机会, 去酒楼做帮厨,赚的月钱是不多,却常能带好吃的回家。
沈姝云也写信回他们。
着重提及景延死里逃生,自己回到白水庄,落得清闲,托人给景延弄了户籍,他现在是自己十分看重的亲人。
又写到邱山与拂雪能干又细心,现下庄里没人敢问她的不是,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拂雪亲手做的,比外头裁缝做的还好些。
四人围坐在桌边,她在写,其余三人在旁盯着看,拂雪小声问,“姑娘,要不要跟喜春说她爹的事?”
拂雪与邱山住在王家,与村里人接触比较多,又因邱山是个大块头的汉子,比村里最壮的汉子还要壮一圈,少有人敢跟他搭话,反而拂雪是个柔和内敛的性子,虽不爱与人说话,却善于倾听,因而常有媳妇姑娘来跟她拉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