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47)
一来二去便了解到,那年老刘头收了卖女儿的二十两银子后,便去虞阳吃喝嫖赌,将银子花的一干二净。
某天碰上了赵家人,要他给闺女,没有,要他退聘礼的定金也没有,气的赵家人当街把他打了一顿。
老刘头本就无亲无故,唯一的女儿喜春还被他给卖了,平时为人不好,给人打一顿丢在街上,都没人发善心把他送回家。
他病怏怏的在虞阳街上做了几天乞丐,悄无声息就死了,如今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
沈姝云听了此事只当是饭后消遣,说一句报应不爽。
“过新年该跟他们说些开心的事,这等晦气事就不在信里提了。”
说罢,又继续写了些自己对于他们在京中立身的建议,才将信叠起来,放进信封中。
一封信捎进城里,又辗转各地送上京城,等到达收件人手中,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积雪融化,寒风转暖,枝头冒出新芽,窗外又传来鸟雀的啼鸣声。
古朴的小院里,少女坐在窗前钻研医书,少年矫健的身手在院中辗转腾挪,两柄短剑耍的强劲有力、虎虎生风。
深棕的窗框框住她一身淡雅水青,指如新葱,书页轻翻之间,针入穴位,分毫不差。
枝头嫩绿的树下,少年一身藏青劲装,时静时动,时而沉稳如磐石,时而轻快如飘叶,剑光闪过,步法随行,心无旁骛,人剑合一。
练完一整套剑法,景延呼吸如常,额头连滴汗也没有,只扭头看向窗内,那道令人魂牵梦绕的倩影。
自从与她住在一处,他已经很少想起从前的事,只觉得每日都过的充实美好,哪怕练习煞气过重的剑法,有她陪在身边,自己的心也不会被杀意扰乱半分。
他好像一个空心的人,被填满了,才看到这人间的美妙,不再沉湎生死之事,只想着她。
初春寒意未消,他走进屋里,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披风,走到桌边,给她披在身上。
沈姝云从书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当心着凉。”少年俯身过来。
被那专注的目光盯着,沈姝云紧张的收起银针,将卷起的袖子盖回去,遮掩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臂,“被你一说,我还真觉得冷了。”
“你想练针法,可以用我的身体。”
“我就扎两下试试力度,不会伤到自己。”
“在自己身上施针,穴位扎不全,练也练不透彻。不如在我身上练,还能帮我疏通经络,一举两得。”
他说的一本正经,有理有据,叫她无法拒绝,只得点了点头,“下次一定让你帮忙。”
她拢起披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起:“拂雪前些天给我做了一双新鞋,我便给她绣了个养神的香囊,昨晚刚做好,不如你帮我拿去给她。”
说着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只淡紫色的香囊,交到他手上。
景延拿了香囊,不急着出去,反细看起来,瞧那绣面上的丁香花栩栩如生,脸上不禁流露出吃味的表情。
“你亲手给她绣的?”
“不成吗?”沈姝云一怔。
“为什么只给我一张素帕子……”
听罢,才明白他是吃醋了,微笑着给他解释,“我怕绣样太花,你不会收嘛。别急,我这有的是帕子,喜欢哪张就拿去,你随便选。”
她起身去取了一把帕子来,足有十几条,都是她为了静心、练习手稳时绣的。
“我不要这些。”景延只看了一眼,孩子气的偏过脸去,“我要你为我绣一张独一无二的。”
“这也要跟人比?”
沈姝云简直要被他给气笑。
少年才不管那么多,身子向后靠在书柜上,抱起手臂,攥着香囊,大有种她不答应,他就在这里不走了的倔犟姿态。
声音幽怨道:“难道你不是我的阿姐,是拂雪的阿姐?”
他一叫“阿姐”,沈姝云就觉得自己该担负起长姐的责任,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只得缴械投降,“好,我给你绣,一针一线都用心、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的那种,满意了?”
闻言,少年嘴角一弯,转身就往外头去,脚步轻快,甩的马尾轻晃。
看他走远,沈姝云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外头有个婆子欢欢喜喜的跑进院里来,“姑娘大喜了,姑娘大喜了!”
她坐在窗前,并不惊讶突如其来的喜事——她没记错,今日是叔父派人来接她回虞阳的日子。
*
王家的院门紧闭,门窗也关着,景延到了门口,也不喊人叫门,轻轻一跃便跨过篱笆墙去。
他脚步轻,走到屋外也没被人发现。
本想进屋把东西放下了事,站在门外,却感到这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他不由得停住脚步,听里头的声音,是二人在里间对话。
“拂雪,我只拿你当妹子看,从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邱山声音慌乱。
“可我不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兄长。”
“你不要这样。”
“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男女之情,为什么不敢看我,或许你一开始就不该救我,让我死在那些人刀下,你才好落得清静。”
“别这样说,我,我……”男人的声音局促不安,欲言又止,“我配不上你。”
“谁说你配不上,难道这里还有旁人?我们不是在南州,这里除了姑娘,旁人谁在意我们的死活,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配!”
一向给人印象谨慎内敛的拂雪,竟在私下说这般大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