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201)
窦宛阳想起一件事:“太子找到了吗?”
正在这时,柴高玄打开宫门,走了进来,三两步跪在皇后面前,伏在地上请罪:“娘娘,还是没找到太子,请娘娘责罚奴婢。”
“不用找了,”窦皇后冷笑,“薛宰相为什么上赶着保举太子?一定是刘之衍搞的鬼,他必定在长安哪个角落!”
“禁卫军使唤不动,就让御前侍卫去!”窦皇后倏然起身,狠狠拍桌,“搜,给本宫挨家挨户地搜!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都给本宫杀了!”
“等不下去了!”窦皇后猝然睁眼,几乎是咬着牙道,“按窦知微说的做,下一道遗诏,立刘弘煦为太子,再公布庆帝驾崩的消息。大局已定,他刘之衍钻出来露面,也是自投罗网!”
灯火惶惶,一干人等,跪下领旨。
当夜,御前侍卫全副盔甲,举兵戈搜罗全长安城。
静谧的夜空,洋洋洒洒飘着薄雪,大街上,踩了一地凌乱肮脏的脚印。
徐常明带兵迎上。
御前侍卫统领司徒捷,越众而出:“徐将军,这是何意?”
徐常明踱步上前,悍然一立:“你们想查访,可以!杀人,不行!我乃朝廷命官,肩负长安城守卫之责,岂容你等滥杀无辜!”
司徒捷沉着脸,举起敕令:“我等奉命行事,请徐将军让开!”
徐常明见令,却没跪,他往前逼近一步:“可是圣上亲令?”
司徒捷又把敕令,往他眼睛递过去,不耐烦:“废话,你自己来看!我找死?天子敕令,谁敢作假!”
徐常明看也不看,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压低声音问:“司徒将军,那……你见过圣上吗?”
司徒捷皱了下眉:“圣人久不露面,外面议论纷纷,甚嚣直上。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无意参与。徐将军,我们做事与你们兵部不同,敕令一到,我们就得干活。耽误一刻,就是死罪!还请让开!”
“那就是没见着圣上!”徐常明逼问。
“是!”司徒捷冷然。
徐常明和队里的程飞对视一眼,他慢慢笑了:“司徒将军,我们做事与你们御前侍卫不同,我们认令,更要认人!光有一张令牌,使唤不动我们!”
徐常明后退一步,命令:“把这群御前侍卫,给我拿下!”
冬夜下雪夜,长安城的大街上,御前侍卫与禁军,刀兵相接。
百姓们早闻得此处有官兵争吵,无一人敢出来凑热闹,全躲在街坊里,一丝声音也不敢出。
兵器击砍的声音,像裂开的寒冰,听进耳朵里,让人情不自禁发抖。
打斗声持续了很久。
结束的时候,街坊里,仍然没人敢打开门窗,察看一二。
要变天了。
寅时,日与夜交替之际,天还黑着。
数百位大臣,穿戴朝服,以薛宰相为首,立在宫门前相商,只等着宫门一开,他们便闯进去。
吱呀一声,大明宫宫门开了,一众身穿明黄服饰的太监,高举火把,快步走出。
柴高玄珍重将一方描金漆盒,举过头顶,送了出来。
“圣上有旨。”柴高玄朗声道,“请诸位大臣接旨!”
薛正源迟疑片刻,终是在雪地跪下接旨,其余朝臣面面相觑,相继下跪。
“遗诏。”柴高玄吐出两个字,薄薄的白气喷洒在天地之间,“……立刘弘煦为储君,窦太后参议军国重事……窦永望、窦宛阳晋封为辅国大将军……”
薛正源抬起脸,苍白的唇颤了下,反问一句:“……是遗诏?”
“是,”柴高玄躬身,毕恭毕敬,将圣旨递与薛正源,“宰相,新君即位,还请诸位大臣同心同德辅佐才是。”
薛正源没接,只是苍然间,淡淡雪花落在他的眉宇之处,将他衬得沧桑。
“徐常明。”薛正源低声唤道。
徐常明走上前,答应道:“是。”
“去开城门吧。”薛正源沙哑道,“去迎真正的新君……”
徐常明神色肃然:“臣等这就去。”
永安城门前,旗帜猎猎,万数士兵严阵以待,兵刃在将明未明的晨曦里,泛着幽幽寒光。
他们在这里等待许久,骏马不住刨蹄嘶鸣,喷出丝缕热气。
刘之衍身披纯金盔甲,骑着月影,领着队伍立于最前方。
冬天太冷了,细雪纷飞。
应子清只觉得长睫上凝了雪珠,眨一下,就融化了,她望着城门发着呆。
自那次受到伏击后,永安城门还留着大火焚烧后的黑印,还有投石机砸破的痕迹,一直未能修补。
应子清看着这些破损的砖石,还能回想起,那天的火势和密集的箭雨,是何等可怖。
“应少傅,您不紧张吗?”苍凛骑的骏马和他一样不老实,前前后后左右晃荡,他跟着仰头四处乱看,“你在看什么啊!”
“在看城门怎么还没有修补好。”应子
清闲闲问着,“朝廷的人也太懒了。”
“开了春,应该就修好了。”晏亦海说。
“我们自打返回长安,每一步都让我感觉踩在钢丝上。”苍凛唏嘘,“如果不是太子那句‘箭在弦上,你没有选择’,恐怕徐将军还会继续犹豫。徐将军这一步棋,走得太关键了!”
程飞点头:“当夜,那些文武百官来了,本来心不定,看到徐将军的刀,也都吃了定心丸。”
在薛正源拜访茅草屋后,刘之衍命人去把徐常明请来,他要赶在会晤前把这个人争取下来。
应子清就笑了,刘之衍问她笑什么,她说:“我早说过,不需要为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