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现在知道周杏花是曹远老婆了。
周杏花表情纠结了下,应道:“行了,你去吧,三天后过来拿就是。看到你哥最好告诉他,别藏着掖着,敢把人带回来,那就光明正大带到我面前,有事解决了干净。”
那怎么可以,全家还指望着你多赚钱呢。
曹琴面色一讪,僵笑着告辞了……也不晓得嫂子整天待在裁缝店里,能从哪听说到这个消息,爸妈明明口风瞒得死紧,哥回伊坤藏在外面都没露面。
都怪嫂子自个性格不讨好,她如果像那个带回来的一样会来事,曹琴肯定站她。
曹琴走的时候,狐疑地瞪了眼在部队当军嫂的亲家阿姐周枣花,别是她炊事班的老公看见了吧?
店铺安静下来,周杏花表情终于绷不住,咬起嘴唇红了眼眶。
看得旁边的大姐周枣花直心疼,早知道应该再想想,要不要把老刘看到的一幕告诉她了。
都怪她们妈,当初因为中暑坐在路边,被曹远载了她一程,就瞧上眼人家运输队的了,非要上赶着说服二妹嫁给她。
结果那曹家一家上下都不是好东西,平日里曹远出去跑运输,一个月难得回来几天,婆婆和小姑子瞅见曹远回家,就可劲霸着儿子/哥哥。好像非要把杏花排挤在一边,才能证明她是个嫁进来的外人。
就连晚上睡觉,她婆婆都借口嫌弃她公公打呼噜吵,非要睡在儿子儿媳妇床边。气得杏花只能自己抱一床棉被,改去地板上躺卧。
排挤就算了,煮了好东西藏起来公婆姑子私下偷吃,也算了,偏偏一边挤兑,一边还贪占杏花裁缝店的便宜!每个月上交生活费,更是动不动过来做几身好衣裳好料子,说什么让儿子/哥哥掏钱。
那曹远就更一言难尽了,五大三粗个男人,竟然愚孝!听不得一句老娘不好的话,老娘和老妹但凡说杏花的不好,他反而一个劲点头嗯嗯是。
这次还带了个人回来躲在外面租房子,要不是周枣花在部队当炊事班长的丈夫老刘偶然看见了,他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看着二妹单薄的身板,周枣花都不忍心泼冷水,叹气道:“唉,早知道,我就先打探清楚再说。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看不错的,姐夫的视力那么好,怎能看错。”周杏花咬断线,换掉了被碾断的针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咱妈可有说啥话?”
“还没跟她细说,她问我怎么不高兴,我说不想过了。她就怪我冲动,觉得运输队跑车有面子,曹远带回来的特产都记得给她送。”
“呸,那曹远对你敷衍,倒是知道在咱妈跟前装孝顺。”周枣花啐道。
忽然看到一对年轻的解放军夫妇走过来,又连忙闭上嘴巴,别影响了二妹生意。
周枣花快速嘱咐:“你别他们讨什么就次次给什么,多给自己存点私房钱。”
苏麦麦和贺衍走进店里,周家姐妹俩已经恢复了常态。周枣花一眼认出是贺副团长和小苏新娘子,乐呵地打招呼道:“呀,这巧了不是,小苏你可能不记得我,我就住在你们隔了两栋的斜对院子,那天还去讨你们喜糖吃来着。”
竟然撞见柳树镇驻地的军属了。苏麦麦笑着回话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见到,我就记得周嫂子了。”
周枣花连忙摆手:“别叫嫂子了,大院里她们都直接喊我名字,叫我周枣花。这是我妹周杏花,你们也是商店里介绍过来的吧?我二妹做衣服手艺好,到这儿来找她的新客老客每天都有。”
周杏花调整了心绪,站起来对苏麦麦客气地笑:“你来拿衣服了?我按你说的做好了,先试试吧,看看出来什么效果。”
她对苏麦麦印象很深,实在这姑娘过于娇艳夺目,就像会闪光一样突然出现在面前。
苏麦麦那天要定做两套休闲装,裤子是用三元混纺布,做成牛筋式的松紧腰、宽松长直筒,一件藏青色的,一件军绿色。
两件长袖T恤则是纯棉圆领的宽松套头衫,一件烟灰色,一件白色。
这种基础款纯色在二十一世纪相当普遍。
而现在的衣服,却大多板板正正的,肩是肩,腰是腰,前面一排扣子扣下来,苏麦麦觉得不方便。
周杏花把熨好的衣服取来给她,她瞥一眼就觉得对味了,连口袋处的线条都处理非常到位。
不用试穿她就知道能合身。
可周杏花想让她穿上看看成品。那天苏麦麦画出图纸,周杏花一看她搭配的颜色,心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能穿这种色调呀,麻袋似的一圈往头上套下,什么花样也没有,那不是跟地里的农民似的。苏麦麦却自信满满,鼓励她只管做出来。
“你们试,我在外面等。”贺衍身为男同志,自觉地退去门外。
等苏麦麦从试衣的挂帘子后面走出来,周杏花眼前豁然一亮,再次信服了苏麦麦的眼光。
分明看上去色调偏黯的烟灰色T恤和藏青色休闲裤,怎么搭起来那般好看。穿在她身上竟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时尚感,自在宽松却又挺直精神。
“妙极了,我还生怕做得你不满意来着。”周杏花欣慰地说。她只要专注于工作,就忘记了刚才曹琴带来的不快。
苏麦麦也很满意,夸赞道:“是周老板你手艺好,对了,我还有一件东西要麻烦你做,你先看看。”
她说着,从军绿的挎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稿纸。部队补给的挎包质量优良,背在她身上也有和谐相衬的气质。
只见画稿上的像一个长颈圆肚花瓶,一段长条形,后面跟着个大圆弧形,长条形的两边还有羽翼。正面是用白棉布做,中间是棉花与白棉纱碾实的填充,底层是浅灰色的混纺布,有着一定的防水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