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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为何如此作死(18)

作者: 无处怜芳草 阅读记录

“属下李梧见过郎君!”侍卫恭敬地对着萧韫弯腰叉手,话语铿锵有力。

萧韫抬手示意他起身,问:“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青州这边可有动静?”

李梧正欲回答,却倏然注意到萧韫手上缠着纱布,于是忙问:“郎君,您的手怎么了?”

“无事,一点小伤罢了。”

李梧松了一口气,这才答道:“有大大小小共七个官员来送礼,属下都收下放在库房了,也都做了登记。”

萧韫“嗯”了一声,又问:“赵家罪证搜集得如何了?”

“目前进展顺利,没有引起赵家注意。”

“不错。”萧韫赞了一声,道,“去,差人把赵启请来,喝茶。”

“是。”

小半个时辰后,宅院中阁楼的二楼。

赵启在屋子中央站定,恭敬地对着萧韫一拜:“下官见过萧御史!”

萧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赵司马不必客气,来,坐。”

赵启道了声“多谢御史”,抬步走向萧韫下座。将将坐下,便有仆从奉来一杯茶。

“这是某从长安带来的银针,赵司马尝尝?”萧韫道。

“诶呀,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啊!”赵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接过饮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萧韫笑了一笑,又与赵启说了些家常闲话,方转入正题:“今日封城,听说是因为有宝物失窃。某很好奇,究竟是何等至宝,能让司马做到这个地步?”

赵启面色大变,犹豫着道:“这……其实这说法不过是唬人的,真实原因是……出了特大命案。”

“哦?”

“李司法参军一家被灭门了,就在昨夜。那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把内脏都给刨出来了,看见现场的人吐了一半,晕了一半……”赵启的语气透着明显的畏惧与忌惮之意。

顿了顿,赵启又补充道:“说来也怪,发生了这样的惨剧,邻里竟无一人察觉!还是下官久久不见李参军人影,派人去他家中一探,方才发现……”

“原是如此,那确实有必要封城。”萧韫面色也变得凝重。

这种特大惨案终究是瞒不住的,如不快速将这穷凶极恶之徒捉拿归案,只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官府的威严也会受损,更别提还要面临上级的责问了。

“是啊是啊,这贼人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赵启愤愤道。

萧韫想了想,交代道:“封城可以,但要给物资留进出通道,否则物价飞涨,易生动乱。还有,多派些官兵巡逻,不可懈怠……”

赵启点头连连,直呼“御史英明”。

“如今案情进展如何?”萧韫又问。

赵启神情僵了一瞬,转了转眼珠,道:“应该正由仵作验尸呢。”

应该?萧韫心生讥讽,意味深长道:“如此大案,司马还是要多多上心,否则传扬开去,本官面上也不太好看。”

赵启赔笑道:“御史说的是,下官受教!”

“待会儿我派两个属下同你一道回公廨,”萧韫又道,“办案。”

赵启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连声应下。

送走了赵启,萧韫起身来到窗边远眺。

一轮新月下,闾阎扑地、比屋连甍,暖光点点,一派静谧祥和的图景,叫人的心也不自觉跟着宁静下来。

倏地,身后隐约有尖叫、哭喊声响起。

第10章 落水他的第一次。

“后头什么动静?”萧韫蹙眉问。

李梧走到后侧窗边,推开往下一瞧,道:“有人当街策马,似乎是……赵启的小儿子赵明。”

“这混账。”萧韫低骂一句,也转身来到后方窗边。

灯火长街上,一人一马旁若无人地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而马前的人群手忙脚乱地往旁边散开,像被船头破开的浪流。

萧韫墨眉紧蹙,对李梧道:“去,拿弓箭来。”

李梧应下,快步出门去了。

萧韫仍然关注着下方情景,目不转睛。

人们匆忙躲到一旁,留出一条宽阔大路供骏马驰骋。

倏地,人群中飞出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孩童,扑倒在路中央。此时骏马已经来到五丈以内,眼见转眼就要踏上幼童的身体,赵明却似乎根本没有勒马的打算。周遭人们纷纷惊呼,但无一人敢上前相助,幼童害怕得嚎啕大哭。

萧韫瞳孔微缩,恰此时李梧匆匆而入,将弓箭递到萧韫手上。

萧韫接过,弯弓如满月,瞄准马腿。

“咻”的一声,箭矢飞速离弦。

然而就在箭矢没入马腿的前一刻,人群中冲出一个黑衣人,猛地扑向幼童。

马后腿中箭,失去平衡向后倾倒,连人带马砰然落地。与此同时,黑衣人带着幼童滚入一旁的安全距离。

人们集体静默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朝黑衣人涌去,仿佛在拥戴凯旋的英雄。

赵明被压在马下,龇牙咧嘴地叫着什么,却无一人来帮扶他,甚至还有人趁机踩了他几脚。

萧韫缓缓放下持弓的手,眯眼定睛一瞧——那黑衣人面上覆盖着大片紫色胎记,赫然正是许妙仪。

萧韫眸光微动。

……

“活菩萨啊!可惜妾身家境贫寒,您的大恩大德,妾身只能当牛做马来报答了……”妇人抱着吓晕过去的幼童,声泪俱下地表达感激之情,甚至作势要跪下。

许妙仪连忙扶住她,道:“无妨,举手之劳。”

对她来说,真诚的感谢远远胜过冰冷的金银财物。

见妇人摇了摇头,似乎还欲说报答之语,许妙仪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孩子怎么会突然跌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