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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驭犬手札(151)

作者: 面包火锅 阅读记录

西琳在杜世安面前说,她已经看过了,朱辞秋早已断气,没救了。

乌玉胜终于开口说话打断了她:“杜世安一定能治好她!”

可杜世安看了西琳一眼,又看了朱辞秋一眼,默默替她包扎好不再流血的伤口,才对乌玉胜说道:“节哀。”

乌玉胜不信,甚至将匕首抵在杜世安脖颈上,逼他再看一眼。

杜世安怒吼:“死了就是死了!”

顾霜昶这时猛然出声:“够了!你难道要让殿下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谁说她死了!”乌玉胜将匕首猛然一甩,匕首便死死钉在顾霜昶旁边的墙里,“她怎么可能会死!”

乌玉胜一遍又一遍要求杜世安治好朱辞秋,好像他如今只会干这样一件事。

顾霜昶再也忍不住。

“求求你放过她吧!”他丝毫不惧,眼底的悲怆绝望不似作假,“你害她死在异国他乡,难道还要让她埋在这个折辱她无数次的土地之上吗?”

“我不会让她走。”

乌玉胜趴在朱辞秋床边,令人感到瘆人的温柔神情一寸一寸爬上他的脸。他缓缓握住朱辞秋的手,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顾霜昶听见了朱辞秋最后的那句话。

于是他猛地上前推开乌玉胜,失魂落魄的乌玉胜就这样被他推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只是死死盯着朱辞秋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她说她已经还清了。”顾霜昶挡住乌玉胜都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厌恶与愤怒毫不掩饰,“你若真的爱她,就让她风风光光地归去故土,别让她死在这种令人……的地方。”

“殿下一直、一直都想回家。”

“乌玉胜,穆雨生,你放过她吧。”

“殿下,”乌玉胜理智全无,他听不见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只能凭着本能爬到朱辞秋床边,一遍一遍地喊她,“朱辞秋、殿下、阿秋、殿下!殿下!”

“你理理

我啊……”

“理理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朱辞秋冰冷的尸体,以及杜世安的叹息。

“他守了你五天,最后用五千精锐亲兵亲自送你到了荒原。”顾霜昶看着朱辞秋苍白的脸,看着她因为乌玉胜的反应而皱起的眉头,心中升起一阵令人烦躁的难受,可还是诚实地说完最后的事,“乌玉胜伤的也很重,几乎下不来床。可尽管这样,他也要亲自护送你到寒城。殿下……为何不将真相告知于他?”

朱辞秋垂下眼帘,狭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泪光与复杂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

国家与国家,从没有私情可言。

她相信乌玉胜,并不代表她相信南夏。

如果告诉乌玉胜假死之事,他必然不会放她一人回到大雍,那时南夏群龙无首,难保不会有人趁机作乱。

不告诉乌玉胜,他就不会想要回到大雍。

因为她死了,大雍那些陈年旧事的秘密,与他来说,便再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从今以后,只要他们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又半个月后,西琳将回转丹的解药给了她,她身上再也没有任何毒。

朱辞秋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避免碰见乌玉胜的人,也为了避免使团的人走漏风声,她都没有下过马车。

可虽说使团众人觉着马上要到大雍地界,西琳只是一介弱女子,量她跟着他们到大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并不在意西琳跟着大部队去大雍。

可顾霜昶总会多带一份食物上马车,难免被使团的人怀疑。是西琳说,她是她毁容的姐姐,去大雍求医问药治好容貌,才让使团其余人打消了一丝顾虑。

毕竟顾霜昶在他们眼中,就是个老好人。

朱辞秋被钉在棺材里的假尸身是随意找的一桩木头。那是他们趁使团众人吃饭时,西琳特意在他们喝的水里加了迷药,然后趁他们一睡不醒时,特意砍的一桩木头重新钉入空旷的棺材里。

西琳告诉她,乌玉胜还在时,她其实一直睡在这个棺材里。

听说是乌玉胜亲自打造的紫檀木棺材。

朱辞秋如今听见乌玉胜这三个字便心痛,但面上不显,只是淡然一笑。

即将到山门关时,她面上被西琳画出许多坑坑洼洼的伤口,又戴上了一副极丑的面具,穿着南夏衣衫。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朱辞秋笑道。

“我看你是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让我一直跟着你。”西琳无情拆穿她。

朱辞秋仍旧笑着:“你阿爷确实毫无保留。”

她声音还未好全,说话时沙哑难听,犹如鸭子叫。

此时马车忽然停住,顾霜昶下了车出示文书,在轿帘被掀开的一瞬间,她抬头看见了城墙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山门关。

她终于回来了。

第73章 “恭迎怀宁公主,归国!”……

分明才过半年,分明物与人并未有太多改变,就连城墙上曾受到的战火痕迹都未曾有过改变。

可再见巍然厚重的城门时,却仿若隔世。

朱辞秋眼中升起朦胧雾气,晃花了那三个大字。

顾霜昶拿出使节令牌与文书,又对城门口的守将说了关于朱辞秋身死之事。

守将大骇,急忙返回城内向山门关如今的将军汇报此事。

不多时,便有一位年过四十身穿盔甲的大胡子将军骑着马匆匆赶来。

他慌乱跌到顾霜昶面前,甚至连佩剑都未来得及戴好,便急急一抱拳,声音大如雷吼:“顾大人,你说什么,你说公主怎么了?!”

将军的眼神忽然朝顾霜昶身后望去,却见一副紫檀木棺材被使团的长随围在中间,众人腰间都缠着一块白布,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顿觉眼冒金星,呼吸不畅,五大三粗的武夫险些倒在玉身端立的文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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