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终(110)
反而回答道:“没事,不在这里。”
沈净虞听不懂,什么叫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崔陟不答反问:“想回京城吗?”
沈净虞坐直了身,拿眼神问他,让他把话说明白。
“至多三个月后,我们就回去。舟车劳顿,怀着孕太过受罪,等回京,到时候找御医给你调理。”
沈净虞又惊又喜,重重放下了累日的忧虑。
“你回去,我也只能跟你回去。”她认命的语气讨好了他,崔陟勾唇,她又问:回京是已经定下了吗?”
崔陟捏了捏她的耳垂,“你不用担心这种事。”
沈净虞便不再多问。
她是极开心的,有了更多时间供她想办法,她不用再那么着急忧愁。
至于邰州,还是京城,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
补药和药膳,她都比前几日配合,反正拖延时间的目的的达到了,沈净虞想她还是要养养身体的。
进三月,皇帝突发旧疾,眼见病重,卧病在榻的皇帝下诏,召皇陵中废太子妃和皇孙祁瑾回宫。
崔陟因此忙了几日,沈净虞则出街私下打听各种隐秘的避孕方式。
两个暗卫近些日盯得紧,她不敢进药铺,进展缓慢,好容易得知的几个法子,都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崔陟眼皮子底下进行。
赏花会聚宴,沈
净虞与官夫人谈话之际,特意提到避子药有危害,在养身体诸如此类的话术,倒是意外知道别的法子,默默记在心间。到她们争先恐后分享育孕经验时,沈净虞已经心不在焉,巧妙地引到别的话题。
她到底没能去一次陵州,五月下旬,崔陟和沈净虞踏上回京之路。
因沈净虞上回晕船严重,这次走的陆路,比来时多花了三日。
沈净虞的生辰在路上度过,她是丝毫不在意。夜色四合,崔陟却抱着她来到客栈的房顶。
弯月高悬,时不时挂在枝叶,化成天边的月灯。
沈净虞有几分害怕,挨着崔陟坐,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为什么要到这儿?我们下去吧。”
“害怕?抓住我,不会让你掉下去。”
崔陟扣住她的腰,轻轻在腰际拍了拍:“阿虞,睁开眼睛看看。”
他指了指看不见尽头的大路,“继续往那儿走,后日就能到达京城,到时将生辰礼补给你。”
清风吹拂,沈净虞远眺,暗色的树影房屋,零星被月色照亮一角,她静静听着,这些话也随风飘散。
崔陟让她看天边的月亮,他弯了唇边,意有所指:“你我月相合在一处,恰是满月。阿虞你看,天意如此。”
沈净虞远望着皎洁的月牙,月色朦胧,照不清她的神情。
第63章 她听到了“管循”……
崔陟官复原职,星夜入宫。
沈净虞回了霁雪院,假山亭阁时隔一年多,再度在眼前高耸矗立。
物是人非,她的心境也与当初有所不同。
热水早就预备着,沈净虞转去净室。马车上再是备置得尽可能舒服,行路这么久,还是浑身酸累。
“夫人,我给你把玉镯摘下。”
她嗯了声,手臂搭在浴桶,听到环扣分离的响动,沈净虞睁开眼。
“给我。”她忽然开口。
鸣心不解地递过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净虞拿在掌中,她看着那三颗圆润华美的珍珠,光泽映射在她眼眸之中,手指按压摩挲弯起的弧度。
灵光乍闪,她若有所思,少顷,重新交给鸣心,叮嘱道:“好生放置。”
御医于翌日一早,由一夜未回的崔陟领着来到府中。
与邰州的大夫诊断大致相同,都没有想到沈净虞竟然亏了底子。不过好在养了也有三个月,御医直言将这疗程的补药吃完,可以准备要孩子,调养是长期的事,平时多注意就可。
而疗程只有半个多月。
自调养起,两人很少同房,后来在邰州某官夫人口中得了旁的法子。
尚且不是怀孕的时候,她与崔陟达成了默契,当夜床榻间和崔陟说起,特学来了按摩穴道净精的手法。崔陟手劲大,按压流出,又帮她洗净。
她和鸣心倒也做得来,但是真到了他准备要孩子的时候,能不能避开他每次都做到位,却是难事。
不过,她也想到了别的方法。
沈净虞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下定了决心。
*
她在书铺翻了翻医书,谨慎行事,未买回去,最后仅拿了两本誊写的书籍。瞅着时间还早,与鸣心四处逛逛,摸索着药铺的位置和情况。
默默记在心中,沈净虞琢磨,等待恰当时机,制造个意外,紧急前去看医救治应是可行的。
“沈……娘子?”
沈净虞思绪回神,抬眼看到对面锦衣华服的女郎,熟悉的面孔唤醒了称呼。
“谭姑娘。”
她出口后顿了下,谭时莺梳着妇人髻,且她好像记起,谭时莺嫁人了,嫁给了肃王。
想到那个男人,沈净虞不动声色地皱眉,肃王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非常不喜欢。
表面不声不响,毫无变化,沈净虞利索改口:“肃王妃。”
谭时莺温柔笑了笑,“听闻崔将军回朝,想着你也该跟着回来,没想到还是这么有缘,能在此相遇。”
两人相约到茶馆小聚。
茶馆包间里,沈净虞难掩惊讶,些许结舌:“崔陟…赐婚?”
谭时莺面上浮现几分歉意:“我昨夜无意中听王爷说的,具体并不清楚。”
沈净虞何曾介意,只要事情是真的,她已是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