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夜来自星辰(261)
“当然,直到盖世太保的人来抓我,我还不明所以,傻乎乎地拿着占星数据替自己分辨。他们看我的样子,就像瞧一个神经病。然后不等我说完,就把我那些视为珍宝的占星工具和书籍全部摔在地上。说元首震怒,已经下令全国范围抓捕占星师。那时,我才如梦初醒。
“后来,我在集|中|营听说你父亲在希拇莱身边,就给他写信求助,于是我到了戈培尔身边。他可比赫斯聪明太多了,不只是我,喏查丹玛斯也是他的工具。他们篡改喏查丹玛斯的预言,要求|我做一些虚假的解释。但身为占星师,我对喏查丹玛斯无比崇敬,这种篡改让我良心不安,越来越反感,终于惹恼了戈培尔,又回了集|中|营。
“现在,我只想告诉您,”他说,“研究神秘学的人,绝不能以为神秘学能解决一切。和这些玩|弄现实力量的人相比,我们只是棋子。您的同伴,那个沃里斯·勒内已经去世了,这就是明证!您千万不要再像他一样,像我一样。您明白吗?离这些人远一点,越远越好!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他的警告当然是有道理的。可是,我现在不能远离。一方面,我要看住武器开发的通|灵来源,确保不会产生出真正危险的东西。另一方面,希拇莱也不断给我新的任务。
那是几份地图,还有墨嗦里尼的照片。他要求对这几份地图中圈了红圈的地点进行计算和感应,没有告诉我细节。我不明所以,给出了结果就交了上去。
到9月中旬,希拇莱又提起了以前的夏季舞会。
“虽然已经到了秋季,但并不影响什么,”他说,“因为这次行动占据了太多精力,现在终于成功了。我们把舞会和庆功会放在一起!”
这时,我才意识到上次占星竟然与著名的“橡树行动”有关,也就是营救被软禁的墨嗦里尼。
行动很成功,德国《信号》杂志里用大长篇报道了整个过程。里面有德国士兵和墨嗦里尼在滑翔机前的合影,竟然还有个别意大利兵笑嘻嘻的出现在照片里。意大利兵不应该被俘吗?
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没有人注意到这事情的背后,是德国在意大利的部署已经全面收缩。
在舞会之前,希拇莱给我安排了一个不认识的赫尔佐格医生当舞伴。可等我到达凯撒霍夫酒店大门口,却没见到自己传说中的舞伴,反而看到了穿着党卫军礼服的雷德。
“那个人突然闹肚子,在党卫军医院住院了。”他笑道。
走进去,希拇莱、舍伦堡还有几位党卫军将军正聚在一起,旁边站着言笑晏晏的几位金发美女。
舍伦堡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身上,我穿的是在巴黎被成衣店员强推的露背晚礼服。这是我离开前萨维亚蒂专程跑了一趟又买了给我的,说是元帅特地交待,当时想夸我穿这件衣服好看的,但“忘记”了说。
“第一曲您可是答应了我的,旅队长先生,”旁边一个金发的高挑女子突然开口说,“毕竟我推掉了别人的邀请跟您来了。”
那是雷娜,她冲我甜甜一笑,有点炫耀的成分。
“那是当然,”希拇莱笑道,“像您这样的美人,旅队长一整晚都会跟您跳舞的。”
一整晚,希拇莱就这么给舍伦堡安排好了。
舍伦堡拉了拉嘴角,目光沉默。
我后来对雷德说:“真是运气。本以为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大眼瞪小眼,尴尬一晚上。”
看雷德狡黠的表情,我又问:“难道那位医生闹肚子是你的‘杰作’吗?”
“我不能说是受了谁的委托。”
看来是舍伦堡。只是没想到他一番安排,自己却被下了‘定身咒语’。
希拇莱周围聚了很多人,那位“欧洲最危险的男人”,主导营救行动的特种兵斯科尔兹尼就站在舍伦堡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斯科尔兹尼的胸前,佩戴着骑士十字勋章。
“奥托!”希拇莱伸长手臂过去和他拥抱,斯科尔兹尼几乎有2米高,希拇莱在他面前像个少年人。
“哦,我们的英雄、我们的海格力斯,刚从大本营归来,得到了骑士勋章,晋升了少校!”希拇莱伸长了胳膊才拍到他的肩头。
希拇莱介绍了我,然后又得意地说:“我提前就对那三个可能地点进行了计算和感应,最终证明和你们的情报是一致的!是不是,埃德斯坦小姐?”
计算和感应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在他口里都成他计算的了。
“是希拇莱先生做出的指示,我打下手。”我说。克拉夫勒才提醒过我没多久,对这种事我真的得躲远点,就算参与了也千万不要承认,更别说争功了。
小山一样的斯科尔兹尼也看过来,他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不知道他笑没笑,只觉得那狰狞的伤疤动了动,不知在想什么。
“当时一定很惊险,不知能否听当事人讲述一下。”我说。
“哦!我真的太想听了!”雷娜也感叹道。
斯科尔兹尼清了清嗓子,语气中一半兴奋一半轻蔑:
“滑翔机一降落,我们就劫持了一个将军。那里的意大利兵全部放弃抵抗,我们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走进旅馆。我向墨嗦里尼行了一个礼,告诉他:‘领袖,您自由了。是元首派我来的!’他拥抱了我,说:‘我就知道,我的朋友阿道夫是不会抛弃我的!’。可笑的是,我们出去拍照的时候,原先跑掉的几个意大利兵竟然又回来了!要跟我们合影。这才有了《信号》上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