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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夜来自星辰(268)

作者: 无烟之火Vineya 阅读记录

“旅队长给您买了件新衣服,”副官说,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舍伦堡,得到了一个眼色之后继续对我说,“就算是向您道歉。”

副官把盒子放在了我面前的地上,阿尔伯特捡起盒子,打开来,看到一条和我破了裙子类似的露背裙,所以被扯破的是哪件衣服,他也知道了。

进了家门,裙子被随意丢在门边电话桌上。柔软的蜜色丝绸,像水一样滑落在地,在黑暗中微微闪光。

谁也没有开灯。我立即到卫生间沐浴,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出来时,发现外面客厅是全黑的,阿尔伯特还立在客厅中央,像一尊堕入黑暗的神。

洗手间的灯把我的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一直拖到那个沉默的黑暗之神脚下。他从黑暗中注视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目光。只感觉到一股看不见的灼热包围了我。

他走过来,用力抱住了我。

“不要!”几乎是本能地抗拒。

“为什么?”他眼里满是受伤,黑暗中,他看不到我胳膊和腿上有和斯科尔兹尼打斗中受的瘀伤。

“起码今天……不要。”我低声说。

“可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他悲伤地说。

我捂住眼睛,今天太累了。当时成功催眠了斯科尔兹尼,看起来一切顺利,可现在越想越是后怕。如果雷德晚上几分钟,事情就不完全不可想象了。我一闭上眼,就是那可怕的脸,力大无比的手,几乎让人窒息的体重。

肩头一凉,肩带被扯下,右侧颈根上淡红的痕迹赫然在目。

“是舍伦堡?”

我拉起衣服:“不要问了。”

他再次想吻我,我又一次推开他,偏开了脸。

“贝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你都愿意告诉我。”

我不想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逃避。可是身体刚一转离,就被他强行抱住。

“阿尔伯特,你干什么……”

没有回应,只有不容反抗的双臂,我被抱到客厅,从背后,被压到沙发靠背上。压力从背后袭来。肩膀上被舍伦堡吻过的地方,又被反复吮咬,层层麻痛,阵阵眩晕。客厅墙上人影交叠。

“你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我哭叫道。

黑暗中的人陡然停止,我知道这句话伤了他,但他刚才也伤到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

我跪坐在地。久久,黑暗中只有我的低泣。

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冷风,我在黑暗中抬起头来,他已经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我很难过,贝儿,”他说,“我不知道你的沉默,是在守护着谁。”

砰的一声,他把自己和冷风一起关在了外面,把我和黑暗留在了屋子里。

第129章

周一早上7点整,在大本营凯特尔的办公室旁边的屋子里,阿尔伯特给科雷格和弗里德里希各写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都一样,告诉他们在德雷斯顿银行有一份遗嘱,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让他们确保这份遗嘱要交到西贝尔手里。

信写了好久,最终留下这简单的几句。

本来他还想解释上周六的事。按照平时两人相处的习惯,即使吵架也总能耐下心来沟通。但是那个特殊的局面下,他却借着一时情绪逃走了。因为他意识到如果说清楚自己为什么情绪失控,他只能告诉她,他要参加一次刺杀行动,他害怕自己一去不返。

这和在前线的那种害怕不一样,这一次更复杂。他既害怕密谋泄露,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也害怕知道他参与反抗,她过于担忧,情绪崩溃。

她从来不支持激进的反抗,很久以前就无意识中提过,反抗活动会失败,参加的人也很危险。他不想做让她担心的事,但随着战事的发展,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可这些太复杂了,不应该写在给科雷格他们的信里。

连续两个夜晚,他胸口一直隐隐作痛,无法入睡。避免了她的崩溃,却让两个人都体会了另一种痛苦。当时把她留在那个情况中,她一定迷惑又无助。他知道自己那时的无理取闹,怪她不坦诚,实则自己有事瞒着她。

阿尔伯特来到旁边空军参谋的屋子,找到伊瑟少校的桌子,把遗嘱压在一本书下面。伊瑟少校是他在这里较为熟悉的人,很热情活跃的一个小伙子,两人有时一起聊天吃饭。他又写了张条子放在里面,请伊瑟周二帮忙寄信。

上午8点55分,在拉斯滕堡的狼穴火车站,阿尔伯特见到了前来展示新军装的布舍一行人,他带着他们进|入大本营。

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建筑,四周都是坚厚的水泥墙。走廊像巨大的下水道,空气潮湿,有淡淡的霉味。走廊顶部安装有通风扇,嗡嗡的声音响得人头晕。

来到一处小客厅,室内装饰叫人心情稍微一亮。屋顶有简单的铁吊灯,浅色木板墙裙,墙上有几幅画,木头椅子上还有彩色的棉垫。

“你们先在这里等待,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到元首的办公室或会议室区域的。”阿尔伯特对他们说,“元首9点半开始軍事会议,至少11点才会有空。”

“对了,洗手间在那边,我带你去。”阿尔伯特单独对布舍说。

布舍并没有要求去洗手间。所以他知道,这是阿尔伯特有话要说。到了阿尔伯特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布舍把背上的军用背包卸下来。

“新设计的背包还不错。”阿尔伯特说。

“是的,负重方面也好,肩带好用。而且,这背包仿佛有魔力,”布舍说,“拿着它,会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