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夜来自星辰(377)
“对,这是我和元帅之间的对决,跟你没关系!”沙医生也高声说。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两个老头犟起来,像两头牛一样拉不开。最终,沙医生提出用游戏定输赢,他拿出一盒火柴,取了3根,折断其中一根。
“谁抽到短的,就是输!”沙医生用左手握着火柴,让上面的火柴头露出相同长度,看不到下面。
“这种游戏我就没输过!”元帅同意。
元帅首先抽到一根完整的火柴,沙医生第二,也抽到完整的火柴。
“好啦,你输了!”沙医生大笑,“最后一根是短的!”
“我没有输!”元帅说,“最后一根在你手里,是留给你的!”
沙医生呆了。完蛋,游戏规则一开始没定好。
“不对,你作弊——”沙医生气得不轻。
“谁让你一开始用三根,不用两根!”元帅得意道,“西贝尔父亲的位置归我了!”
沙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火柴游戏是他提的,规则没定好也是他的责任。他委屈地望向我,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好啦,时间都到了,”伦德施泰特元帅这会和蔼可亲地说,“再过两分钟就要进去了,钟声就要敲响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楼。
呃,钟是坏的,大概没人来得及告诉他。真是一团乱。
这时希尔德从里面跑出来,对元帅说:“伦德施泰特元帅,阿尔伯特请您进去,担任他的父亲。”
“他把少将军衔带上了吗?”元帅昂头反问。
“其实也没关系,”我赶紧说,“您自己不就特别喜欢骑兵上校的军衔,所以一直戴着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上校军衔,毕竟那是我们……我们……是他在劳斯多夫救我时的军衔。”
这理由太牵强,但元帅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阿尔伯特还说,证婚人的角色也需要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希尔德看着我眨眨眼,大概阿尔伯特在里面听说外面两人争起来,不希望我为难,所以派希尔德出来。
“好啦,父亲和证婚人少不了您,双重角色,至关重要,”沙医生催他,“您进去吧,钟声真的快响了!”
元帅进去后,沙医生如愿以偿地让我挽了他手臂,正了正眼镜和领子:“我以为只会有年轻男人为新娘结婚打起来,没想到老头子们也要争!”
我笑着把毛皮外套脱掉了,寒风吹过来,皮肤刺刺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从教|堂门口,兰肯小跑过来接过了我的外套,向我比个手势:“我一大早来的,亲爱的,你很漂亮!”
曼尼也伸着胳奔来,想要抱,希尔德大老远喊道:“弗里德里希,把曼尼带走!”于是跑到中途的曼尼被拦腰抄起,坐在弗里德里希肩头。虽然撅着小嘴略有不满,但“居高临下”的位置令他开心起来。
缓步走向里面,两边有很多微笑。冯·阿尔滕也来了,似乎想跟丽塔说话,但是被驮着曼尼的弗里德里希插了过来,阿尔滕被弗里德里希半边脸的伤疤吓了一跳,又有“高高的”曼尼阻挡,最终被挤到了兰肯身边。
经过门口时,希尔德把一大把一大把的玫瑰花瓣撒过来,我在满天花雨中走进教|堂。
“这时应该有钟声,教|堂的工作人员太不尽责!”元帅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尔伯特站在圣坛下向我望来,我向他微笑,虽然元帅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着急,但他还是赶过来几步,提前接过了我的手。元帅咳嗽一声,严峻的脸上露出微笑。元帅的副官梅尔上校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参谋少将的领章肩章。大概是元帅要求这些东西必须在场,而阿尔伯特又死活不戴,所以梅尔上校就充当了新军衔的“人形展架”。
“冷不冷?”他低声问我。
我摇头,其实胳膊上只有一层纱,已经有点失去失觉,但现在这时候,谁会在意那些。
“你好美,我想快点吻你。”他又低声说。
牧師清了清嗓子,我们两个相对偷笑,像班上说小话的学生。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牧師说,“今天我在这里见证一对相爱的人——我的主啊!”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听到了钟声,不是很大,但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钟声竟在这时响了起来。
钟声响起,其他人都不惊奇,但牧師慌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腰间,把一串钥匙摸起来看,“没有丢啊?”
钟声继续,牧師保罗慌道:“谁进了钟楼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会坍塌的!万一是淘气的孩子,我——我得——”他语无伦次地举着钥匙,但显然是想去看看。
看他这么着急,我想他的担心也是对的,万一有人被砸伤就不好了:“您去吧。”
阿尔伯特瞧着我笑了,低声说:“正在结婚,你把牧師打发走了?”
我也笑:“其时我们本来也不需要牧師。我只是觉得这个教|堂氛围好,让他当主持人。原本,我们有科雷格主持就够了的。”
“是。”阿尔伯特握着我的手,看着原本牧師的位置,我们都希望科雷格在这里。
牧師向教|堂的偏门小跑而去,阿尔伯特站到中间说:“婚礼继续,来,弗里德里希,你来继续问我们问题。”
“我?好吧!”弗里德里希把曼尼放下,准备走过来。
但一旁伦德施泰特元帅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回事?在结婚典礼上,牧師的位置就是在圣坛上,就像士兵要坚守在阵地上一样!怎么能不负责任地临阵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