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是勘测员,虽然比不过天气预报专员厉害,但观测天气也有一些经验,特别是对山区的天气。毕竟这三年整天在山里滚打摸爬的。
而这个在村里过了大半辈子的村长就更应该清楚了。
村长干笑了下:“是,是。”
村长走了,李瑾看了下赵传民:“高兴了?干完活你要干什么啊?”
赵传民道:“躺着。”
李瑾往坡那边望了下:“咱们要不去帮帮他们?”
赵传民看他一眼:“又想当老好人了,我跟你说要去你自己去,咱们又不差那几个工分,再说饿不死他们。”
这不是六几年饿肚子的时候了,现在肚子都能填饱了,就是看吃的好不好了,窝窝头还是管够的。
“对不对雁子,咱们不去帮忙啊!”
徐雁凛正从地头上衣服里摸出烟盒,找烟抽,哪知没了,他喊道:“赵传民,我最后一根烟呢?”
赵传民嘿嘿了声:“我早上没忍住抽了。”
徐雁凛摸起地上一个土坷垃打他,赵传民躲开了,跟他笑着说:“哥过几天给你买一盒!”
“滚蛋吧你,你上次就这么说的!”
“我保证,等收割完麦子就去县城给你买。”
“那还不走!”徐雁凛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说。
赵传民啊了声:“去哪儿?”
徐雁凛朝对面山坡抬了下下巴:“去割麦子啊。”
赵传民声音都大了:“为什么啊!咱们自己的干完就行了吧?那帮小子就得吃点儿苦。”
赵传民怎么也没有想到徐雁凛竟然想着去帮忙,不是他不好,而是徐雁凛绝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对于这个村里的事他很讨厌,干的活都是分内的,干完就走,绝不多留。
徐雁凛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自己往对面走,不是他思想觉悟有多高,而是他昨天的时候说过要帮那个季然割麦子的。
这是他的事,赵传民不愿意去就算了。
但赵传民看他真要去,在后面嚷嚷了一会儿还是跟上了,郁闷的说:“我也不是觉悟不高,我就是太讨厌那个李二贵,他整天跟个蝈蝈精似的,就知道叫唤。”
他这形容词还真准,徐雁凛没忍住笑出了声。
几个人走到北面地头上,徐雁凛先看了下季然,季然正蹲着割麦子,一小把一小把的,割完后放的整整齐齐,都不用再立起来橦一下了。这就让他的速度显得不紧不慢,仿佛要把他这9分地割到天荒地老。
他没有偷懒,就是有点儿强迫症似的整齐,徐雁凛看着他身后割的一垄垄仿佛拿着标尺割出来的麦地想笑。
徐雁凛也真笑话他:“季然同志,今天这块儿地准备留着明天再割一天?”
季然抬头看他,认出了他的声音,这是昨天晚上提着他领子说他‘耍流氓’的人。
昨晚路上天黑,他也没有看清楚,现在看,这个人……长的很帅。
第40章
季然就维持着他刚才的姿势仰着头看徐雁凛,太阳还是很大,这个人逆光站着,显得异常高大,立体分明的脸在竹笠帽的阴影下明明暗暗的越发像是雕刻师最完美的作品,高鼻薄唇,五官硬朗,有触不可及的英俊气质,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面颊滴下来,让他硬朗的如雕刻的脸一下子有了真实感,嘴角的半抹笑意也让他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痞气,跟昨天晚上说他‘耍流氓’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了。
“不认识我了?”
徐雁凛剑眉挑起,戏谑的问。
季然闭了下眼,他仰头的这一会儿,汗水滴进他眼里了,季然使劲挤了下眼睛,才重新睁开,跟他道:“认出来了,昨天晚上一起洗澡的。”
嘿,这话说的跟耍流氓似的。
徐雁凛啧了声:“好好干。这块儿是不是也是你的?”
季然点了下头,这块儿是早上张建辉分给他的,本来以为他上午能割完的。
徐雁凛点了下头,也没再说什么,往季然侧面的那块地走去。
村长一家这次在他下面,有一部分收割完西面地的村民过来帮忙挣工分了,不是抢知青的活,是他们干的太慢了。
村长跟徐雁凛打了声招呼:“雁凛来帮忙了啊?”
徐雁凛嗯了声,赵传民跟李瑾等人也过来了,徐雁凛让他们在其他地上割,他这块地不要工分,算季然的。
季然割完这一垄,到地头上时,徐雁凛从第二垄地头割过来了,对比之下高低立下,之前这一块儿都划给知青,他们普遍割的慢,张建辉算最快的,但现在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快。
他动作太熟练了,一割一卷,一镰刀下去一大块地皮就露出来了,看他割麦子有莫名的解压感,几把就能凑够一捆,他用最外头的麦秸一绑,不知道他怎么系的,干脆利落,整整齐齐的就码放好了。
季然在盯着他的胳膊看,徐雁凛像是不怕麦芒刺,干脆的把袖子高高的挽起来了,于是随着他的动作,季然就能看见他胳膊上紧实有力的肌肉,汗珠浸透皮肤,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像是染上了一次蜜,勃勃有力,像是极具攻击性,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季然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想到了这个词,上一个世界他也知道这个词的,江未寒每次摁着他时他就知道了,只是这一次是只看着就看出来了。
这是在很多乡村剧,硬汉剧中导演最想体现出来的。
如果导演看到他,一定会选他当主角吧?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主角。
季然这么想着就多看了他一会儿,割到地头的徐雁凛说他:“看什么?还得我教你怎么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