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58)
可这哪里是能打探出的样子?
“倒掉什么?”
两厢僵持之际,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小昭儿怎么又在榻上萎着?前几日不还兴冲冲去观里赏梅,泼天的雪也拦不你,如今倒是老实,成天的闷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搁下甜粥,洗砚连忙行礼:“世女。”
桓曦亲自来看他,再赖着未免不像话,叹了口气,桓昭蔫蔫起身:“长姐。”
看他没精打采地吃起糖粥,也算知道来龙去脉,桓曦对弟弟这番心灰意冷的样子并不吃惊:“怎么,若水道长不肯帮你?”
一勺勺刮着粥皮,桓昭闷闷点头。
“可要长姐去帮你说情?”
桓曦早就听说了桓昭那晚的奇梦,但她根本不曾当真。
天女?桓曦轻嗤,飘飘渺渺连个真面目都不敢露,就是真有精怪作祟,恐怕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不过,作为交换,你也得答应长姐一件事。”
事情忽然有了转机,桓昭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长姐想让我答应什么?”
“我帮你去游说若水道长,”世女从袖口慢悠悠拿出一张请帖,“只是,宫中二月初十的赏梅宴,你可不许找借口推脱。”
就算真有个梦中天女又能如何,桓曦很是不以为然,又不见得那劳什子天女能驾着七彩祥云来娶了幼弟。桓昭已经十六岁了,男大不中留,趁早给弟弟相看个正经妻主才是要紧事。
喜出望外,桓昭连忙一口答应。想着赏梅宴的事到时候再说,坠在桓曦身后,小公子恨不得立时三刻冲去观里。
。
后土殿外飞雪漫天,上善观内炭火正旺。
先瞧瞧有商有量的桓曦,又看看有了靠山,腰板明显挺直不少的桓昭,若水沉吟了半晌,终于是松了口风。
“这件事,贫道不是不可以出手。”
寻了个理由把桓昭支开,若水问道:“不过,世女可曾听闻过‘大千世界’的说法?”
桓曦一笑:“原来道长不仅道法高深,对佛理也有所研究。”
可凡人身在此世,桓曦不以为意,建功立业尚且难求,又何须费神去想那些羽化登仙之事。
“我知道长顾虑,”说到底桓曦对鬼神之事没多少兴趣,“道长无需多心,只当是做场戏哄骗家弟一番,能解了他的愿望,也就够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算是两下交了底,若水心道就此成了一段缘法也未可知,相劝的话头便咽回肚子:“既然如此,也好。”
也好,若水蘸上一指朱砂。半点电闪雷鸣的异象都无,就像拆鸡吃肉那样随意,她抬手间便在桓昭额头上留下一道嫣红明印。
这就成了吗?
桓昭睁眼时只觉眉心有股凉意一闪而过,可是等他想要追寻,那感触却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找不到丝毫痕迹。
“这就成了,”若水捻掉指尖朱砂,“半个时辰后记得把它洗掉。”
听见若水嘱咐,桓昭不禁紧张:“正正好好半个时辰吗?若是早了、晚了——”
暗叹一声痴儿,若水背着手往观后走去:“明印既成,这些小节倒是无妨。”
至多是醒来时觉得疲累,不过好吃好喝地养几天,便也都补回来了。
“这下开心了?”
领着桓昭下山回府,哄完幼弟,世女不忘正事:“洗砚不会叫你误了时辰的,倒是宫中赏梅宴不可轻忽,你也多上些心。”
满口答应,心思却早飞到天女身上,桓昭一回府便直直钻进院中准备休息。
“洗砚,”小公子临睡前指着额头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该擦掉的时辰,你可不要去忙别的事情。”
若是办得不好,桓昭轻哼一声,等他醒来就让长姐把洗砚发卖出去!
“安神香也点上,”不知是不是额上明印的功效,桓昭的眼皮越眨越慢,“半个时辰……半……”
折腾了一天,桓昭全靠心愿得偿的欢喜劲才撑到现在。恍惚间听见洗砚应诺,硬压了许久的疲惫感再也无法忽略,桓昭一偏头便睡了过去。
第30章 平行番外:权臣黎x公子昭(2)……
“天女?”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睁眼瞎似的转了几转,渐渐看清了四周的分界,桓昭才确定自己已经入梦。
道长果然神通过人,照着之前几次的经验,桓昭摸索着沿条小路往前走,眉心一点而已,他就连睡着都快了许多。
可是,桓昭茫然地走着,这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人,连找人问路都不成,他又怎么能知道天女在哪儿呢?
脚下的路仿佛没有穷尽,只是不停地走着,转过许多庭阁楼台,直到桓昭最后都忘记自己经过了多少扇拱门,走到周围的昏黑也一点点淡去,最远处的位置浮出宣纸一样的白,颜色的交界之处,桓昭忽然见到一粒熟悉的背影。
天女!
桓昭的喜悦几乎要从喉咙里活脱脱地跳出来,连忙抬起脚步去追,一步,两步,三步,十步,百步,追到漫天的昏黑褪到只剩他脚下一点,追到纸似的白昼已经近在眼前——
足够近了。
足够——桓昭看清天女的侧脸。
似有所感,就在桓昭想要再上前一步时,天女骤然向他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我,我不是心怀恶念的歹人……”
情不自禁往后退避了几步,桓昭正懊恼着没有顺势介绍自己一番,猛地一股吸力袭来,仿佛听到丝帛断裂的声响,天旋地转之间,他竟与天女一前一后地卷进一束大潮!
“小公子?”
沾湿帕子擦掉桓昭额头的红印,洗砚悄声唤了几句:“小公子可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