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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委屈,朕装的(181)+番外

作者: 月识星 阅读记录

顾弄潮语气无奈:“陛下既头疼,就早点休息,明日我让陈太傅不来找你。”

“真的?”言霁狐疑,“那你能先告诉我,肖靖安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吗?就当让我安心睡个好觉。”

顾弄潮理了下言霁蹭乱的发丝,就知道他还没放弃询问:“先不说贪污是否是真,单说瘟疫一事,就存在蹊跷。”

视线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答案,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听肖靖南的说法,那场瘟疫起得突然,十五天内就已无转圜,而寻常瘟疫从发起到结束,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达到大规模的范畴,这很难不让人觉得,这场瘟疫的出现不是人为。

“我睡了。”

言霁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闭眼后他感觉到顾弄潮在自己额头亲了下,随后灭了烛火,关门声响起。

黑暗中,言霁睁开眼,有风吹过窗棱,角落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陛下,已经查清楚,破堤和瘟疫,都是人为,但两者并非同一人,或者说,是敌对。”

影一穿着一身黑衣,藏匿在黑暗中仅能看到一双透亮的眼睛,言霁对准那双眼:“仔细说说。”

“属下查到的恐怕摄政王也查到了,不过,摄政王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此事。”影一讲完,续道,“瘟疫是年关那会儿起的,岭南临近边塞,冬日格外严寒,且因当地贫瘠,那里的百姓大多骨瘦如柴,多是过往流放到那边去的罪犯驻根后的子嗣后代。”

“在这种情况下,岭南人对病瘟的抵御力素来要比别的地方强健些,冬日更不可能生出大规模的瘟病,属下查实过城衙当时对往来入城人的印象,那时刚好柔然使者入京,岭南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又是柔然。”言霁沉着脸,“另一批人呢?”

“河堤失泄一事,也绝非偶然,属下向小七询问过他在岭南遇到的情况,近些年河堤从未出过任何事,突然发起这么大的洪水,或许是有人趁暴雨之时,炸毁了堤坝。”

言霁挥了挥手:“下去吧。”

影一消失后,言霁往后躺在榻上。看来顾弄潮对岭南的事早有打算,但自己一点也不清楚顾弄潮的目的。对于以前在梦境里看过的剧情,如今那些细节也已忘得七七八八,只知道最后,大崇会跟柔然有一场鏖战。

他眨了眨眼,看着屋顶,恍惚觉得那场梦已离自己越来越远,当初他只是害怕被顾弄潮弄死在龙椅上,战战兢兢当一个傀儡,后来得知母妃的事,像梦境里所预言的一样与顾弄潮决裂,不过顾弄潮依然没对他下过手。

那场梦,是自己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吗?

可为什么,里面又有很多剧情在一一成真。

想着想着,言霁彻底睡了过去,再度醒来时,他感觉自己悬在空中,视线一晃一晃,迷迷糊糊朝上方看去,看到熟悉的下颌线。

流畅分明,如上等和田玉细细雕琢。

顾弄潮正抱着他回承明宫。

“现在什么时辰了?”言霁睡意含糊地出声问,“各位大人们也都回去了吗?”

周遭漆黑阒寂,天不见月,一名内侍提着灯走在后面照路,宫道幽长,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

顾弄潮低头看了言霁一眼:“这会儿刚到寅时,大臣们都回去了。”

言霁伸手环住顾弄潮脖子,闭上眼继续酝酿睡意,过了会儿,又听他道:“结果是什么?”

“有八个郡都有涉及,最严重的还是岭南,克扣一事已持续两年,消失拨款达一万六千三百两黄金。”

明明是在说一件令朝野震荡的政事,顾弄潮的声音却轻柔地像是在哄睡:“我怀疑,边塞的军饷也有被层层克扣。”

“明日朕就拟旨,让边塞的各封地报账目过来。”

再次醒时,言霁已经被放在寝殿的龙榻上,顾弄潮问他,可不可以跟他一起睡。

虽是在问,可人已经躺在旁边,双手并已搂住了他。

言霁勉强从困倦中抽出一点力气道:“那你,不要动手动脚。”

“好。”

听到回答,言霁安心睡着,这一晚接连被弄醒,很快就又睡得很沉,不过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中自己被一条巨蛇缠住,巨蛇吐着杏子舔过他的脸,盘着他的腿往上爬行,在梦中言霁都能感觉到凉凉的触感。

翌日醒来,顾弄潮已经不在身边,木槿听到动静带人进来伺候他梳洗,言霁问她:“摄政王什么时候走的?”

木槿接过漱口的茶,一脸懵:“啊?摄政王他来过吗?”

言霁没再作声,老老实实坐在镜屉前,由宫人束发,从镜子里瞥见木槿面有喜色,挑眉问道:“什么事让我们的木槿姑姑这么高兴?”

木槿揉了揉脸上的痴笑,好半天才重新调整回来,嘀咕着:“这么明显吗?”

“你问问他们?”言霁看向给他束发的小宫女,宫女抿嘴笑道:“确实,从昨儿个,姑姑就一直心情很好。”

“是......是陈侍卫他又升职了。”木槿神色柔和温暖,“在御花园,他接住了陛下扔出狼窝的傅小公子,得禁卫军副统领赏识,提成了身边的副官,之后原先的禁卫军统领守宫不力,被革职查办,那位副统领当了新的禁卫军统领,陈轩他也跟着水涨船高,奴婢在为他高兴。”

木槿说最后一句话时特别小声,羞于表达心事,又想与人分享,说完,整张脸都成了嫣红色。

言霁揶揄道:“看来木槿姑姑还挺旺夫。”

眼看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越来越红,言霁便没再逗她了,穿上缂丝衮服时,才听木槿轻轻说道:“奴婢这一生都过得十分顺遂,或有不如意之事,也能很快遇到贵人,带我宫仪的嬷嬷如此,陛下亦是如此,都是奴婢的贵人,正是有你们赠予我福气,才有奴婢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