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聊斋]开局继承一座道观(54)
罗道卿扶着沁凉的墙砖,对着观内指点一二。
“你这儿简直是避暑胜地。”
他接过一瓣西瓜,在树荫下小坐,揶揄道,“贵观夏日里还缺人吗,我也要来。”
元黎给他指条路:“鄙观有一家子保家仙。”
“一家子?”只听说过一个保家仙,这倒是个新鲜量词。
元黎继续道:“在我们后山建房。”
“啊?”他瓜都要掉了,忙跃跃欲试,“真的假的,带我一观?”
“你来就能观。他们家屋后一片篁竹,我给你划一块空地,够你搭个茅棚。”
罗道卿不干,“凭甚我就要住茅棚。我既会六爻,又懂紫薇,至少得住上客院罢。”
“你都干了我们干啥?”元黎同他打嘴仗,“竹林好,四面透风,避暑胜地。”
罗道卿说不过她,愤愤咬了口西瓜,从怀中拿出卢太守的帖子,问她,“你打算怎么赴宴啊?”
“走着去,”元黎想了想,“有什么说法?”
罗道卿消息灵通,与她分说道:“听闻是一位相公致仕归乡,卢太守特地相迎。然这裴相公不喜应酬,便在他自家园子办场小宴而已。”
“所以?”
“我不知如何送礼。”罗道卿回归正题。
“既是小宴,我不能空手去吗?”元黎刚脱贫不久,心虚地提问。
“……”
两人眼光交汇了一会儿,财疏之人总是心有灵犀。
默默无语中,阿誉叨着一根糖葫芦遛过,突兀又显眼。
“阿誉!你又吃糖葫芦,本旬你吃几根了?”元黎叫住他质问。
阿誉不得不停下,唯唯诺诺答,“一天就一根。可能两根。”
保家仙胡之琼适时出现,追在阿誉后面,手里还有半串。
元黎冷漠地看着他俩。
这位心大的家长道:“没事,他还没换牙呢。”大不了吃坏了再换嘛。
“正好我们有事请教你。”元黎看着阿誉趁机溜走,扣留下不知所措的胡之琼。
她不是很想询问这个憨实汉子,但此时此地也没别人了。
胡之琼听完挠头,保守地说:“不拘送点什么,聊表心意就行。”
元黎沉吟一会,忽然想到了,“我有一安神香。”她掏出来一个华丽锦盒,“闻着尚好。”
胡之琼摇头,“略显贵重。”
元黎扭头询问罗道卿,对方一脸“你要卷死我”的表情。
……
啧,元黎一下一下拍着西瓜,思索道:“这样,我们都是修道之人。”
“是极。”罗道卿捧哏。
她一副高人模样,“我有一计,你俯耳过来。”
-
与罗道卿面授机宜后几日,元黎去赴宴。
裴相公的园子在城北的郊外。
跟南边山岭环绕不同,北郊极为宽阔,是一片古原。要是策马新手,来此处打马骑行准不错。
卢太守体恤,没给元黎元天霸机会绕城疾驰掠过,而是遣了一辆马车候在山脚。
马车穿城而过。
进了南门,绕到西市,再去把罗道卿捡上同往。
罗道卿撇去那套黄澄澄的道袍,换了身朴素衣裳,拎着一个麻布袋子,跃上车辕来献宝。
“我可是问了好几家铺子,才觅得这般多石块。”
他解开麻袋的绳结,里边满满当当的白色石头,元黎掂了掂,估摸着几斤重。
“这是何物?”元天霸上手摸了摸,确认是没见过的东西。
“一味药材。”元黎指了指罗道卿,“他在药铺里寻的。”
元天霸一脸师姐又在唬人的表情,“石头吗?怎么入药?磨成粉可不能吃的。”
元黎眯眼,“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他们炼丹可不就是炼得这一些成分。”
元天霸扭头盯住罗道卿。
罗道卿赶紧划清界限,力证清白,“我就是个算卦的,又不是方士,我可不炼丹。”
元黎拱了拱火,“炼丹有什么不好?多一件手艺,多一碗饭吃。”
罗道卿连连摆手,“可别,那起子开炉的道儿,什么都敢往里扔,自己一颗也不吃。我年纪不小,却还能活过数十年,担不起他人性命,不划算。”
元天霸狐疑,“师姐莫不是想炼丹?”
元黎对他俩的思想觉悟很是满意,抚掌道:“痴儿,炼丹是门大学问。谁说非得炼给人吃?”
罗道卿垂眼瞧着袋中货物,若有所思。
元黎配了个“噔噔”的音效,对元天霸道,“一会儿这位罗道友就为你炼化一次。”
等着就是。
马车轱辘轱辘穿过几个或热闹或清净的坊子,驶出北门,来到大马路上。
道旁的树木栽得齐整,放眼整个平原,又显得错落有致,一点儿不亚于人工打理的景点。
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裴相公的别业,在一处竹斋前停下。
两侧是绵延的围墙,这竹斋竟是园子的第一道大门。
门房小哥很快出来接应,查了查罗道卿的袋子,见没什么问题,抬手招呼一个仆役前来领路。
几人随仆役而行。
走进竹斋,两侧还是围墙,仰头可见墙那头攀出头的花影。
转身穿过月洞门,是一座没水的拱桥。过了桥,又有一道围拢起的竹门,门上挂了副匾额,上书水竹居。
穿竹门而过,眼前豁然开朗。
一面大池碧波荡漾,行廊穿池中而过,廊间遍植松柏云石。
仆役停下脚步,给他们指了路。
“客人们穿过行廊,对面的浇花台便是。”
元黎几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望着这十步一景,慢慢吞吞,磨磨蹭蹭。一会儿眺望那头水上书轩,一会儿瞧瞧这边池底晒太阳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