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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清冷长公主后(139)

作者: 时不规 阅读记录

沈知书摇摇头:“殿下恐怕忘了,今夜是除夕,要守岁,睡不得。”

姜虞拖长嗓子道“啊”,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又松开:“确实忘了。那便换一个。”

“换什么?”

“将军陪我饮酒至天明,可好?”

沈知书蓦地揽上姜虞的肩:“我酒量不好,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将军少喝些。”

“好。”

沈知书“好”完,瞥见小径旁横斜出来的枝干,自然而然地将它撇开,又将姜虞往旁揽了一点:“殿下小心,别让树枝扎了眼。”

怀中人却忽然停住了步子。

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灯火里,姜虞的眸色被睫毛遮了一大半,里头盛着的情绪纷繁复杂,沈知书没看清。

她正要笑着问“怎么了”,下一瞬,姜虞径直开了口。

她反手抱住了自己的腰,仰起脸,说:

“将军,我现在真的真的很开心。”

第84章 她跪坐于沈知书腰间,俯身吻了下去

两人端了酒与器皿,一同回至内室。

府外延绵不绝的炮仗声已然过了劲儿,变得轻缓了一点。

两人在八仙桌旁对坐,沈知书挽着袖子替姜虞斟了酒,又替自己也斟了一盏。

她举着琉璃杯,笑道:“恭贺新岁。”

姜虞同她碰了杯。

一杯酒下肚,姜虞的唇色便较往日里更浓一些,连带着眼尾眉梢也漫上了一层很薄的绯雾。

沈知书的视线顺着姜虞的鼻梁滑至樱唇,顿了几息,敛了眸光。

她又抿了一口酒,心想,也许是今夜夜色太浓,房间里又太暖,烛火半明不暗,一切都恰到好处。

以至于她居然想到了这张唇在床上时尝起来的滋味。

沈知书将思绪撇开,垂眸时只见杯盏见底。她抓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抬起眼,笑道:“殿下这酒确实不烈,软绵绵的。”

姜虞点点头,淡声道:“但后劲有些大。”

“嗯?”

“兰苕她们几个酒量尚可,却醉倒了,外头鞭炮声那样都吵不醒她们。”

沈知书挑起眉:“那殿下还哄我喝?”

姜虞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将军少喝些,料想应当没事。”

沈知书反话正说:“殿下倒是为我考虑。”

姜虞全盘皆收:“那是自然。”

沈知书一瞬不瞬地瞅着姜虞,忽然将酒盏一推,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殿下酒量是有多好,以至于兰苕她们四个喝不过殿下一个?”

“我没喝多。”姜虞说,“她们四个都在互相灌,倒没人灌我。”

“那换我灌你。”沈知书道,“横竖殿下喝多了也无碍,醉了便睡了。我却睡不得,万一就有歹人来府上为非作歹呢?我得防着些。”

姜虞摇摇头,端起酒盏啜饮了一小口,一本正经道:“今儿是春节,歹人也要休息的。”

“怎么的,歹人也放假?”沈知书笑道,“刺客杀人也挑日子?”

“其实我之意是……将军不必如此拘谨,醉了便睡,也挺好。”

姜虞即便在家中饮酒,脊背依旧挺得很直。

沈知书浓密的鸦睫上下扫了一扫,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我不。”

这酒后劲儿确实大。沈知书心道。

不过两杯酒下肚,两柱香工夫,晃晃悠悠的感觉已然漫了一些上来了。

脑子转得有些慢,以至于嘴比它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待这俩字出口,沈知书后知后觉有些冒犯时,姜虞已然往下接了。

她问:“为何?”

沈知书却闭嘴不言了。

为什么呢?她慢半拍地想。

因为姜虞总是行止出格。因为朋友与爱人的界限在她们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分明。

于是醉后会发生什么……好像是一件很不确定的事情。

沈知书撑着脑袋,又闷了一口酒,说:“因为你说话做事不明不白。”

“怎么个不明不白法?”

沈知书却不说话了。

她攥着酒盏,只觉眼前多了一层重影,姜虞的脸裂成了两个,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唇角微勾。

看来自己是真醉了……

沈知书放下酒盏,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灌我酒?”

姜虞声音清淡:“我若诚心灌你,你撑不到这会儿。”

沈知书无心纠结,脑袋一点点往下栽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她想,不怪姜虞。是自己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地没停过。

罢了,新年伊始,便放纵一回。

-

沈知书又梦见了她那朋友。

她们自成为朋友之后时常相见。有时是朋友来寒云宫寻她,有时是她上往生门拜访。

朋友在往生门里独享一整座山头,山上种满了雪松。自己问她为何如此钟情于这种植物,她说,因为平日里繁忙,雪松不消打理便能四季常青。

而且她喜欢雪松的味道。

沈知书也喜欢,清冽的、沉静的,闻着令人安心。

沈知书每每来往生门时,开始是住上三四天,后来随着她在寒云宫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可自由支配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于是她便几个月几个月地在往生门住,以至于门内的山童都眼熟她了。每回她来,山童便先一步跑去敲朋友的门,而后朋友便施施然推门而出,将她接进屋里。

朋友大部分时间是一尘不染的,穿着白衣,披着长发,嫣然一副出世的山中高人的样子。

唯有送魂魄往生后,她会狼狈些。倘或遇上执念很深的魂魄,她度化后常常要睡个三五天。

那日,她在寒云宫待得无聊,便收拾了包袱,照常北上来往生门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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