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45)
谢瑾抱拳道:“承蒙圣上与殿下看重,是枝余之幸。下官定不负所托,尽心尽力佐助殿下兴办武堂。”
姜虞又转向沈知书:“还有一事——我与皇上只选出了三位武师,加上大人也仅有四位。若是硬要说够倒也够了,只是几位武师们未免累些。大人或有其余合适人选的,尽管在此提名。”
沈知书摇摇头,正想说“我才回京呢,人都没认全,除了谢瑾之外再无相熟之人了”,便听姜虞补了一句:
“并非定要朝中之人,只要是有才干能胜任的,平民百姓也可。”
于是沈知书的脑子里水灵灵闪过一个人影……
她蓦地转过脑袋,叫来亲信:“你往沈府跑一趟,将影姨与画眉请来。”
——画眉的轻功实在了得,那夜无声无息藏于将军府的屋顶,竟连自己也未察觉。此后又拽着影姨翻身上瓦,速度之快,约莫连自己也赶不上。
是个可用之才。
影姨拽着画眉匆匆赶来的时候,厅内三人已然吃过了三轮茶。
沈知书陈明来龙去脉,影姨一拍大腿:“那行啊,横竖我现如今打算在沈府住个三五年的,一时半刻不会带着画眉离京。画眉若是能有用武之地,她定是开心还来不及。是吧画眉?”
画眉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如此甚好。”长公主轻轻颔首,“我尚得去见其余大人,便先行一步。”
沈知书起身送她,谢瑾瞥了一眼她那好友,刚亦步亦趋地站起来,不知怎的灵光一现,却又坐下了,没往上跟。
她看着俩人并肩行至门口,而后沈知书扶着大门,同长公主低头告别。
从她的角度并看不见姜虞,沈知书宽厚的背影已将她全部笼罩了进去——
沈知书一个人能顶两个长公主那么大。
谢瑾脑子里蓦地蹦出来一个想法:两个人除开身份,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清冷闭月,站一块儿其实挺养眼的。
但她随即又想,到底还是刨不开身份——
沈尚书大约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站至长公主身边,成为二帝姬党羽。
她悠悠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走至门旁,恰巧听见长公主同沈知书说最后一句话——
“今儿我府上有晚宴,宴请武堂第一代掌门并武师们,大人同谢将军与画眉说一声,务必赏光。”
第30章 好朋友
这是沈知书第二回来长公主府,却仍人生地不熟。
犹记得自己头一回来的时候,醉得稀里糊涂,是直接被谢瑾抬进厢房的,府内错杂的景致一概没见着。
沈知书就“长公主如何知晓了演戏一事”在路上与谢瑾展开了长达一刻钟的沟(瞎)通(编),最终以“谢瑾挂上了一脸怪异的微笑”为结局落下帷幕。
“你这什么神情?”沈知书蹙眉问。
谢瑾:“嗑到了。”
沈知书:???
谢瑾清了清嗓子,正色说:“无事,横竖现如今也算是碰上光明正大地同长公主交好的机会了,你努力。”
沈知书:“?我努力什么???”
谢瑾:“努力在长公主面前挣一个好形象,而后让她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官运更上一层楼。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急成这样?”
沈知书:……
因着这一个小插曲,沈知书接下来半个时辰没理谢瑾。
她一进长公主府就直奔凉亭而去,孤身坐着观山览水。
兰苕在旁边转悠了好几圈,不知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另一小侍子凑上前,轻声问:“兰苕姐姐,怎么啦?”
兰苕叹了口气:“你瞅沈将军,是想清清静静一人待着的意思么?你说我要不要上去送些茶水?但万一一去就扰人清闲了可怎么办呢?”
那小侍子被这一通话问得有些呆,片刻后答非所问:“兰苕姐姐,你从前可没有这么顾头顾尾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因为我看不透啊!兰苕心道。
先是看不透殿下,现如今又看不透沈将军。
自家主子的心意一向不好猜,譬如她一直搞不懂,殿下为何要拉沈将军当挡箭牌。
若说是随手拉个人——殿下并非如此草率之人;可若说是深谋远虑——殿下与沈将军此前并无交集,也不知将军的底里,如若将军并非良善之人,反过来拿此事要挟殿下,可如何是好呢?
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扯出这么一个理由:殿下知晓自己被“下药”时,是真怕了。
一怕就慌了神,一慌起来就不管不顾了。
自己不愿殿下受伤,所以一开始得知此事时,自己对沈将军是抱有浅浅的敌意的——虽然她也知晓这敌意莫名其妙。
但后来一直无事发生,长公主府倒是越来越安生,皇上也许久未往这儿来了。于是这点荒谬的敌意便转为了欣赏与感激,甚至因夹杂着一丝丝看错人的愧疚,感激之情便愈发浓烈起来。
所以自己面对沈将军时总会格外瞻前顾后一些,力求为将军打造最舒适的体验。
将军想寻清净,自己就必然不能上前打扰;将军饿了渴了,自己就勤快地送茶送水;将军冲自己招手,自己就……
诶等等,将军冲自己招手?!
兰苕忙里忙慌跑上前,嘴角绽开了有史以来最努力的弧度:“大人所为何事?可是想喝茶?我们这儿有天山普洱、君山银针、沐春锦毫、南枝香雾、西湖沁芽……”
“停。”沈知书被她笑得有些发毛,温声道,“无妨,不用上茶,我就是想问一下宴会何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