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瘾(15)+番外
林栀繁接过日记,看到夹在其中的照片——两个年轻女人站在画作前,怀中各抱着一个婴儿。照片背面写着:「沈靳楠与栀子,火焰项目的真正守护者」。
"火焰项目"林栀繁突然明白过来,"不是能源装置,是我们?"
沈靳楠从墙上取下一幅设计图——正是林栀繁父亲笔记上那种火焰标记,但完整版清晰地显示出,这是一个保护罩的蓝图。"我想,我们的父母试图创造某种保护系统,可能是为了对抗"
"诺亚财团。"林栀繁接话,指着桌上一份发黄的文件,"这里提到他们试图垄断清洁能源技术。"
两人相对无言,拼凑着父母留下的线索。午后的阳光透过天窗,将画室照得透亮。林栀繁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小保险箱,钥匙孔的形状和她带来的铜钥匙一模一样。
保险箱里是一叠法律文件和两封信。沈靳楠拆开标有「致我的儿子」的那封,快速浏览后脸色大变:"母亲说她的车祸不是意外。她和林阿姨发现诺亚财团在能源项目中植入致命漏洞,打算揭发时"
林栀繁打开另一封信,是她母亲的笔迹:「如果我们失败了,希望有一天栀子和小楠能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记住,真正的火焰不会孤单燃烧」
信纸在林栀繁手中微微颤动。她抬头看向那幅《双生火焰》,突然明白了父母们的苦心。所有恩怨,所有算计,最终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所以我们的相遇"沈靳楠轻声说。
"也许不只是巧合。"林栀繁走向画架,抚摸着未完成的画作,"我们应该完成它。"
沈靳楠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就像完成我们的故事?"
林栀繁转身,捧住他的脸:"不,是开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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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春天,《双生火焰:无影之光》在卢浮宫特别展厅展出。这幅由林栀繁和沈靳楠共同完成的巨作,左侧是燃烧的太阳,右侧是跳跃的火焰,中央新增了一道连接两者的光桥——没有影子,只有纯粹的光明。
"知道吗?"开幕式上,沈靳楠为妻子戴上项链——吊坠是那枚火焰袖扣改制的,"我母亲一定会喜欢你。"
林栀繁抚摸着项链:"我父亲也是,虽然他永远不会承认。"她狡黠地眨眨眼,"对了,基金会的第一批申请者名单出来了。"
他们共同创办的"无影之光"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经历创伤的年轻艺术家。这是两人在完成父母遗作后,找到的最好纪念方式。
记者招待会上,当被问及作品名的含义时,沈靳楠看向林栀繁,得到默许后回答:"火焰没有影子,因为它本身就是光。而当我们成为彼此的光源时"
"就不必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林栀繁自然地接上下半句,引来全场会心的微笑。
晚宴结束后,两人漫步在塞纳河畔。沈靳楠突然单膝跪地——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普罗旺斯画室的钥匙。我把它改造成了我们的家。"
林栀繁拉起他,在春夜的巴黎街头深深拥吻。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如火焰般闪耀,而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融为一体,却又似乎真的消失了——就像那幅画一样,只剩下纯粹的光。
第10章
普罗旺斯的七月,薰衣草开得正盛。正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连绵起伏的紫色花田上。林栀繁站在画室斑驳的蓝木门前,指尖还沾着钴蓝色颜料,望着不远处那个蹲在花丛中的身影。
沈靳楠今天穿了件浅亚麻衬衫,料子薄得能透出肩胛骨的轮廓。他正和当地花农老约瑟夫费力地交流,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小臂。阳光从他背后的山丘斜射过来,把他后颈晒得微微发红,细小的汗珠顺着脊椎线滑进衣领。
"Non, non, plus violet!"沈靳楠比划着,手指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他今天没戴眼镜,睫毛在强光下不停颤动,像蝴蝶挣扎着要撑开潮湿的翅膀。
老约瑟夫布满皱纹的脸突然绽开笑容,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他拍了拍这个东方年轻人的肩,带着浓重口音问道:"Pour l'amour?"
林栀繁看到沈靳楠的耳尖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慌乱回头,目光穿过摇曳的薰衣草与她相遇,又像被烫到似的转回去,继续与老约瑟夫头碰头地嘀咕。紫色花穗拂过他的膝盖,留下细碎的花粉,在亚麻布料上晕开淡淡的紫痕。
这太可疑了——三天前他突然说要来普罗旺斯"检查画室修缮进度",却总在深更半夜溜到阳台打电话。昨天半夜她醒来时,发现枕边人不见了,透过落地窗看见他穿着睡袍蹲在花园里,用手机照明检查什么,月光把他弓起的背影拉长得像道裂痕。
"又在策划什么?"午餐时,林栀繁用叉子戳了戳他的餐盘。铁盘里的烤羊排渗出粉红色的汁水,迷迭香的气味混着蒜香在空气中缠绕。
沈靳楠慢条斯理地切着肉,刀刃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约瑟夫说今晚有流星雨。"他头也不抬地回答,但切肉的动作明显变慢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所以?"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一滴汗顺着他太阳穴滑到下颌。
银叉突然在盘中打滑,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沈靳楠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像夜行动物突然被手电筒照到。"所以晚餐后去山坡上看星星。"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带上你的速写本。"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过去半年,他们常在黄昏时分并肩坐在山坡上画画——他画财务报表,她画落日余晖。但此刻林栀繁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在不停敲击桌沿,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