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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月季[花滑](293)

作者: 怀蔺 阅读记录

落地渥太华算是正式入境,去往蒙特利尔却还要再转一次高铁。

过海关时没那么顺利,叶绍瑶和季林越前后被请去检查室谈话。

“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从行李箱找出长柄状的物体,被柔软的橡胶和珊瑚绒裹了两层,还依稀能够感受到它锋利。

“冰刀。”她老实答。

冰鞋的刀是可拆卸的,国内训练时没必要随身携带,但他们要在这里一待小半年,所以提前备上,方便出现意外时及时替换。

“这把刀有些长,按规定不能入境。”

冰刀不能入境,还有这样的规定?

可他们已经往返各个国家多少次,也没有因为携带冰刀被海关拦下。

“我有冰刀的购买发票,或许可以通过您的审批?”

因为行李丢失的问题时有发生,叶绍瑶在事先询问了机场部门。

当时的接线员回答,在包装完备的情况下,冰鞋可以携带上飞机。

她理所当然也认为,未安装的冰刀作为冰鞋的一部分,也可以一并带上飞机。

好在她有心,把票据也带上了,向工作人员证明,这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冰刀。

工作人员拜托华人同事解读,在发票和女孩之间来回打量:“你是专业运动员?”

“是。”

她随身还携带有运动员的各种证件。

身边的同事点头认可证明材料,对于运动员的必要装备,国际上又有另外的规定。

工作人员盖下“请记住,超过六英寸的道具必须办理托运。”

“好的。”

被放出检查室,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她第一次被海关扣住,心里的压力不亚于被各种领导问话。

“你也是因为冰刀?”

季林越点头。

他们都大意了。

高铁的上车流程却没那么严,整个入站通道只有几名工作人员盯着,没有专门负责安检的机器,闸机处还有逃票的吉普赛人。

“好嚣张。”

“他们没办法买票。”

流浪者衣衫褴褛,留着完全看不清脸部轮廓的络腮胡,走向候车区的随便一处空地。

他们压根不打算远行,只是缺一个睡觉的地方。

渥太华离蒙特利尔不远,不到两个小时,火车已经开始降速。

目光所及之处有错落的高楼,这座火车站真正做到了大隐隐于市。

“这里离IAM不远。”叶绍瑶打开地图软件检索,两座建筑的图标只相隔不到十公里。

季林越突然坐直上身,他想到了什么。

“我们还没有找到住宿的地方。”

滑冰学校不提供宿舍,冬管中心的领导也没给他们安排,叶绍瑶猛地反应过来,如果不快些想办法,他们就和那些街头流浪的吉普赛人一样无家可归。

没关系,她有人脉。

“前辈,江湖救急。”

金荞麦喊道:“祖宗,现在凌晨两点!”

叶绍瑶抬头看正挂在头顶的太阳。

又是碍人的时差。

站在道德至低点的她垂下尾巴,握着手机低声道歉。

“有什么事?”金荞麦提前进入休赛期,久违回到了家,声音慵懒,“你们到蒙特利尔了吧?”

“是,但我们要风餐露宿了。”

这算哪门子事,金荞麦在这里待了许多年,对冰场附近的每一块土地都很熟悉,她翻了翻手机里的联系人,发去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房东太太,Ms.Wedeln,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房间是否还空着。”

在加国,寄宿家庭是留学生普遍选择的住宿方式,他们正好也在这样的年纪,同样是出国求学,和留学生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金荞麦口中的维德太太是年逾六旬的独居老人,头发还是柔顺的淡金色,深邃的绿色瞳孔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她的嘴角向下垂着,看着也没有金荞麦形容的和蔼。

叶绍瑶站在季林越身后,悄悄瞥了一眼墙上的门牌,St.106,园子里有涂满木色油漆的信箱,应该没找错。

“您好,我们是刚才打来电话的华夏学生。”季林越颔首。

“你们和金打了几通电话,吵得我睡不着觉。”

老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花镜,似乎有怨气从她耷拉的眉眼泄露。

今天真是随口道歉的一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他们欠身说抱歉。

“你们进来吧。”

这是三层高的独栋小楼,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二楼是维德太太的私人生活空间,三楼被隔成两个小房间,推门就是天台。

叶绍瑶掐着表估算,从大门走到房间门口,足足需要半分多钟。

“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她肤浅地羡慕。

简单放下行李,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维德太太说给他们准备了入住礼物,正回楼上取。

还好金荞麦连同这个风俗也一并告诉给他们,不至于落到只带两袖清风来的尴尬境地。

“咱们买的礼物呢?”

季林越往前挪了挪,礼品盒就藏在他的背后。

他们临时找了个华人商店,老板是华夏的西南人,渡海过来经商多年,店铺的规模很可观。

“送房东礼物?”他对这个需求并不奇怪,“看看我们家的传统手工艺品。”

老板还是个少数民族。

他从库房找到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打开盒盖,是一只银线织成的绣球。

每瓣叶子的交接处打上珠络,绿白渐变的流苏和主体异常合衬。

“还有熊猫。”

横向连接的叶子还绣了几只形态各异的熊猫,亮绿的竹叶是整只绣球的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