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40)
似乎怎么都解释得通。
但表演结束后,叶绍瑶豁然开朗。
米娅和塞巴斯蒂安都不喜欢以爱情为名义的束缚。
他们的频道并不相通,生活和事业也有时差,他们能做到的只有放手一搏。
那个晦涩难懂的眼神,她更倾向理解为看见她生活幸福的欣慰。
虽然他们再无瓜葛。
甫一下场,叶绍瑶就不吝赞美,捧着脸回味:“你刚才像男主附体,情绪太到位了。”
演得和真的似的。
季林越抓乱不顺眼的成熟发型,问:“什么样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和训练合乐时没什么不一样。
叶绍瑶挠挠下巴,有盛满爱意的小心翼翼,又夹杂着疲于事业的迷惘。
不过那都只是他对角色的诠释。
“我打心眼里觉得,”她卷起长袜,松开鞋带,莫名其妙对着空气踢了一脚,“你的外形条件和表演特别拔尖,退役后还能当个演员玩玩。”
整理行李的手一顿,季林越转了胳膊,弹她一记脑瓜蹦。
“你怎么老想退役的事。”
“可能是因为,当年一起滑冰的朋友们都陆续离开了吧。”
女单项目结束的那天,希尔维娅在推特和ins发布关于退役的图文,还敲了叶绍瑶的私信窗:看,她没有食言。
同日,尹谊萱也在微博宣布进入无限期的停冰状态。
无限期,是没有确定的回归时间,应该和永远挥别赛场没有多大区别。
连钢铁般的容翡都说,她想先休息上一阵,过了这个赛季再努力。
大概错失OGG对她和张晨旭也造成不小的打击。
“我不会退役。”季林越打断她的浮想。
叶绍瑶还没转过脑筋,否认道:“我没说你退役。”
“嗯,”季林越提起她行李箱的拉杆,顺便摘掉提手上碍眼的标签,“你说想永远站在冰场,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今天的话格外多,带着平日没有的复杂情绪,像一支靠近引线的火柴。
引线那头是烟花,还是炮仗。
“季林越,我突然很想看烟花诶,”她堆着笑容,“我的意思是,我们参加今晚的闭幕式吧。”
花滑的赛程真长,从开幕式那天一直比到冬奥会结束。
不过主办方的安排还算人性。
现在距离闭幕式还有五个小时,足够让他们赶上最近的摆渡车回平昌。
……
闭幕式的华夏队旗手敲定为在自由式滑雪卫冕成功的女子运动员和在短道速滑实现历史突破的男子运动员。
与会人员才刚进会场,他们已经握着国旗严阵以待,进进出出做最后的彩排。
太阳被昏暗的阴云遮蔽,平昌刚下过一场大雪,这会儿还没停。
“突然就降温了。”叶绍瑶在毛线帽外又扣上连帽。
冬季运动的礼服就这点好,一身长过膝盖的羽绒服,不好看,但实用性强。
“你看网上透露的消息吗?”她问。
季林越摇头。
“他们说主办方请了很多娱乐明星,唱歌的跳舞的,”叶绍瑶揣着手说,“不过评价还不错。”
二十点整,断断续续阴了一天的天空终于在夜幕中放晴,运动场薄薄的积雪被扫净,平昌冬奥会的闭幕式顺利举办。
一场属于音乐的饕餮盛宴过去,各国代表团旗手入场,在会场的中央围作同心圆。
华夏代表团并没有留下多少人。
率先完赛的运动员们早在二月中就乘坐班机回国,教练和后勤团队也跟着走了大半。
只有在花滑馆连轴转了半个月的他们,成为代表华夏的主力。
工作人员推开通往舞台的大门。
叶绍瑶整装待发,从怀里掏出秘密武器:“你看,我问容翡借了国旗。”
别人都拿着属于自己国家的旗帜,他们也要拥有。
国旗有一个臂展那么长,她坐在季林越的肩上,眼看着海拔升高,自己成为全场运动员的至高点。
运动员的入场没有秩序可言。
欧罗巴人和蒙古利亚人勾肩搭背,用各有风味的英语攀谈。
身边的别国运动员用手机记录入场的第一视角,转头拍到叶绍瑶和季林越的搭马肩,还专门定了机位:“看,功夫。”
女孩抖了抖手里的旗帜。
对方恍然大悟:“是华夏功夫!”
头顶无人机的灯光时闪时灭,叶绍瑶看不清这是如何的方阵。
“季林越,那是什么?”
“是吉祥物。”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天,还没记住这只大白老虎叫什么。
地面的灯光照得天际微微亮,夜色淡得不纯粹。
她用肉眼看到无人机的金属轮廓,在细小的运转声中散作满天星。
“现在是一颗爱心。”季林越学会抢答。
叶绍瑶嘟囔:“我看出来了。”她的眼力可好着呢。
一条路通向运动员席位,他们找到属于华夏的标签,也终于看到失散已久的容翡和张晨旭。
“我以为你们迷路到场馆外面去了。”容翡显然到了好一阵,埋怨他们走路太慢。
叶绍瑶顶嘴回去:“分明是你俩走过场,和吃流水席似的。”
容翡还在口是心非,手机却打开相册。
相册的封面是系统自动识别的最近照片,小小的方形挤了两颗脑袋。
这是容翡大师的拍摄作品,摄于五分钟前。
相片中的女孩骑在男生的肩上,披着国旗,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他们都笑着,应该在说什么。
是那只大白老虎,叶绍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