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42)
叶绍瑶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时候的季林越沉迷于写奥数题,怎么会有心思研究自己喜欢谁。
“可能不是喜欢。”季林越认真沉思。
喜欢的程度是很难界定的,他无法在被她的光芒笼罩的第一刻就福至心灵。
但在此后相遇的每一天,这种心情被反复验证。
明天会比今天更喜欢。
“但我确信,你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他说。
他不会任别人抱着自己的袖子哭,也不会戴着别人编的小鱼手链。
哦,手链已经磨损了好多回,现在的这条,已经是叶绍瑶编的3.0版。
脸上腾起红雾,叶绍瑶别过头,和脚下的雪较劲:“我要告诉温姨,你早熟。”
虽然她的症状也没好多少。
街道迎来今早的第一辆车。
车灯修饰着将白不白的天色,映照着一丝不苟的雪意,像星子坠入凡间。
叶绍瑶打开秋秋音乐置顶的歌单,里面全是他们这些年的节目选曲。
以前挂在耳边是为了磨耳朵,现在听起来,或许更多一分意境。
旁边的人突然不说话,季林越的手紧了紧。
“你在听什么?”他问。
音量按得很低,叶绍瑶分给他一只耳机。
正在播放的是《YoungandBeautiful》。
她很喜欢这首歌,没有深奥的歌词和复杂的旋律,但最能直击灵魂。
她跟着旋律浅浅唱。
“Willyoustillloveme”
她得到回答。
“Iwill.”
天光乍泄。
她看着暖黄色的光线,也氤氲在确定的爱意里。
第160章 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天没有拉上的小指,最后还是勾在一起。
不过,暧昧的称呼还腼腆着没叫几次,粉红氛围褪去,叶绍瑶已经是第无数次后悔。
她现在一看见季林越,就会想起那晚的花火,想起那晚没什么营养但有足够情绪价值的聊天。
连带着训练也磕磕绊绊。
肢体接触就像点火,点哪哪着。
“身上长虱子了?”冯蒹葭只是恰巧路过,觉得稀奇。
叶绍瑶含糊应付过去,扭头拉着季林越就遁走。
这样的场景在团队领导面前上演了两次。
季林越说得轻且缓,目光收敛又极认真:“如果介意,我们可以当昨天没有发生过。”
“不行,”这把叶绍瑶的胆子激起来,她翻开老账本,“毕竟有人说,对我的喜欢不止四分钟。”
这回轮到季林越羞红脸,挠挠头发又抱着脖颈,浑身不自在。
怕爸妈和教练唠叨,叶绍瑶没把他们在一起的事说给任何人。
唯一想过和容翡倾诉一二,但后者已经在去仁川机场的路上。
这是季林越告诉她的。
正在上楼找人的路上,叶绍瑶一懵:“她什么时候说的?”
平时,容翡的话最多,大到替领导规划华夏冰雪运动的宏图伟业,小到对街边天价小吃的牢骚,揪住一个主题核心,她就可以趁机发散思维。
难道自己还听岔了什么。
季林越打断她的遐思,细心点开朋友圈,拇指上滑,是容翡在两小时前发的三条九宫格。
模糊的街景从暗到明,最后的文案写着:
[该去看看别的风景了。七月见,朋友们。]
机票上的到达地印着墨尔本,镜头误入了和她并不搭配的男士手表。
张晨旭也跟着去了。
“七月,这是打算放掉世锦赛?”叶绍瑶眉心一跳。
奥运赛季的四大洲和世锦赛总是最冷清的。
意大利花滑协会的推特账号忙碌好几天,公示谁退出了比赛,谁又递补进入比赛,消息不断更新。
叶绍瑶在晃眼中看到容翡和张晨旭的名字。
[奥运银牌得主容/张退赛,华夏十八岁年轻组合获得正式参赛资格。]
……
出征世锦赛前,叶绍瑶和季林越回了一趟家。
二月里忙,他们很少能在最重要的时间赶到最重要的人身边。
今年的年夜饭是在奥运村里吃的,毫无特色的营养餐和泡菜,连一枚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也没有。
一路都是人头攒动。
现在的东北正当旅游旺季,从首都转机回岸北,他们在换乘高铁的路上堵了半个小时。
叶绍瑶被挤得差点找不着北。
“春节都过一个多星期,怎么岸北的人|流量还这么大?”她难得在这个季节出一身汗。
冬天的北江省是国内最火爆的旅游地,H省作为陆路必经的小兄弟,少不了分到一杯羹。
为此,各省市政府积极打造旅游城市的形象,让东北第三产业发展不少。
季林越说:“大概是因为元宵节还没到。”
他们刚好赶上春运最后一波人潮,机票比以前贵上一倍,连打车的价钱也不按表走了。
“这路怎么越走越熟悉。”叶绍瑶抵着车窗默念。
已经好多年没在岸北久住,但她的心里自有一幅城市地图。
旁边是工人文化宫的旧址,现在已经改头换面,挂上“少年宫”的金漆大字。
再往前走,是星未来俱乐部最初的栖息地。
冰场早不在了,没想商场也被转过二三手,如今的冠名商她没听说过,“新世纪商城”的名字只是在外立面的白墙上留下些许痕迹。
转弯,出租车沿着36路公车的路线行驶,一路都是回忆。
“不对吧,”叶绍瑶终于发现问题,“咱俩不是搬家了吗?”
如果没记错,野湖那片在去年就拆了。
政府分分给他们的安置房在城市另一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