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44)
今年的世锦赛提前了一周,所有行程略显匆忙。
第三天的太阳刚照进窗帘,叶绍瑶就马不停蹄和季林越出门找冰场。
元宵节都过了,冰场上的游客不减反增。
无一例外。
对此,叶绍瑶丧着脸评价:“离谱。”
不过从另个角度讲,首都申冬奥成功,人民群众也确实在响应国家的号召,力争让自己也成为三亿冰雪人的一份子。
在岸北的日子,除了忙训练,还得忙着应付平昌冬奥带来的余波。
重回故地,叶绍瑶和季林越被撞大运的娱乐记者堵了两个小时,对方问出一些云里雾里的问题,让他们从此学会狡兔三窟。
商业冰场的秩序确实不太好,还是等休赛季,回蒙特利尔再仔细练兵。
……
叶绍瑶是在开启飞行模式前,突然刷到的这篇文章。
那天没多大价值的采访以评论的形式出现在某家媒体的账号上。
内容中规中矩,文章热度也不高,但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那样回答?”她问季林越。
当时的记者最后问,休赛季打算如何度过。
叶绍瑶说,会再接再厉,弥补不足。
季林越说,会暂时停下脚步,再出发。
见他没回答,叶绍瑶在他手心挠了挠:“是什么意思呢?”
“瑶瑶,我可能会在世锦赛后休整一段时间。”
“嗯?”
“你知道的,从这个赛季开始,我的肩膀一直有些异常,”他说得很平静,似乎嘴里讲的是张三李四的故事,“最初还可以忍,但奥运前的集训强度太大,让我的肩伤复发。”
他的肩膀早在13年就伤过,只是那时候的伤势不重,自愈后也没太重视。
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隐患。
“奥运之前?那之后呢?”叶绍瑶的眉心已经蹙成一团,声音随着进入跑道的飞机颤抖。
“我是打封闭上的赛场。”
一阵在机舱内也足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飞机冲上云霄。
随之而来是巨大的失重感。
叶绍瑶曾笑称,自己是半个住在天上的人,每年坐飞机在全球来回多少次,让她连跳楼机的垂直高度都不怕。
她少有地晕机了。
“打封闭”像驱除不了的魔咒,伴随了整个航程。
季林越反倒是担心的那个人,一路看她的手指不安分,偶尔闪过一阵痉挛。
“我没事,最近的训练轻松很多,左肩的肌肉没有痛过几回。”他安慰说。
“王叔给你的膏药呢?”
“一直贴着。”
“真的没再痛过?”
叶绍瑶最清楚受伤的味道。
自己当年的膝伤不比这乐观。
从赛场直接送进医院,病号服替代亮丽的着装,手术灯亮起,她只能无助地看医生在自己的肢体上操作。
连下地走路都学了好多天。
缄默几秒,季林越答非所问:“我不会让你在我的手心摔到。”
第161章 是本能告诉我。
世锦赛前的适应训练不太顺利。
一连两天的短舞蹈合乐都出现了瑕疵,不是托举动作尝试失败,就是时长出了问题。
格林站在场外神色凝重,不知说了多少次“areyoukiddingme”。
叶绍瑶和季林越在本场的竞争对手几乎是老熟人,但并不代表互相知根知底。
算上奥运夺魁,白黑组合已经在国际赛连拿五场冠军。
从他们的训练来看,似乎又较之前有了更大突破。
此前始终差一口气的图案舞部分,Eva在第一个关键点的前内-后外开式乔克塔的模糊用刃问题基本不存在。
叶绍瑶用肉眼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进步。
“这就是世界顶级选手的调节能力吗?”她艳羡说。
她和季林越的图案舞也时常出现用刃模糊的问题,但为了不因节奏问题影响定级,只能拿“T”符号去搏。
“季,你的健康出了问题?”格林刚结束针对其他组合的指导工作,立马就找过来。
叶绍瑶瞟了一眼季林越,想代为回答:“他……”
“我作为你们的教练,希望知道真实的情况。”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甚至是运动员与教练员之间最基础的交流话题。
“是。”季林越点头。
“我希望你退赛。”
空气静了一瞬。
“我不能退赛。”
“为什么?”
“我们手里握着华夏唯一的冰舞资格。”
华夏的冰舞发展不如双人滑,他们不可能像容/张事了拂衣去,把名额留给更年轻的选手。
“教练,我们国家只有我们。”叶绍瑶也帮衬。
金荞麦/陈新博的组合名存实亡,安雨/廖惟像被囚在国内的困兽,领导们试图拽起来的苗子倒了一茬又一茬。
细细数来,国内只有他们拥有世锦赛的最低技术分。
如果他们在这时候放弃,无疑是让华夏又开一次天窗。
明明已经站在了这片冰场上。
格林瞪了老半天,拿他们两个小顽固没办法:“你们还会有下一次世锦赛。”
对,可那是一年之后的事。
叶绍瑶挤出勉强的笑容,拜托教练和音响师协调,她希望在所有选手训练结束后再安排一次合乐。
格林将妥协进行到底:“既然不能退赛,那就把实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当初是她一心把他们当苗子栽培。
看着当年的小草野蛮生长,自己还是纵容他们,只能纵容他们。
但还得拿出威严:“不过世锦赛之后,必须停下来休养,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