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23)
“高糊的视频,高清的黑历史。”她说。
有种没法遮羞的无力感。
随着画面抖动,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给现在的他们留了白。
“没有了?”季林越问。
他还意犹未尽。
摄影师摸着鼻子:“当时我是志愿者,被队长临时叫走干活。”
“所以那个问题……”
叶绍瑶也很好奇自己的回答。
她那天是什么心情呢?对未来忧心忡忡,还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我当时正好在一家小报社兼职,还学习了你们的采访稿,”岑溪说,“你没有给出答案。”
叶绍瑶有些遗憾。
“但你们被记者撺掇写了小纸条,还记得吗?”
上身腾地支起,女孩激动地拍了拍季林越的腿。
醍醐灌顶。
“我解开你的谜底了。”她说。
季林越的脑子还没转过弯,猜不到她打的哑谜:“什么谜底?”
“纸条上的内容,”叶绍瑶笃定说,“你写的是,‘希望她的愿望实现’。”
[wxtdywsx.]
曾让她冥思苦想也无果,而选择放弃思考的缩写,在刚才,找到了答案。
季林越的脸上闪过错愕,才笑出声:“你怎么才猜出来?”
叶绍瑶抿着唇,深藏自己的功与名。
因为——
如果是今天的她,也会写下这句话。
隔壁又换了首歌。
听着旋律熟悉,等进入“gogoeverybody”,叶绍瑶才反应过来。
是首粤语歌。
异国他乡,几乎全是欧美面孔的宴会,居然会播放粤语歌。
还是BEYOND的《高温派对》。
看来栗桐打入了蹦迪组的核心,夺取了DJ台的控制权。
岑溪从餐吧台端了开胃点心,为了照顾需要谨慎饮食的两位,又挑了些意面和硬菜。
“你们平时戒网吗?”她问。
叶绍瑶摇头:“我们的心理咨询师建议我们离开手机。”
但手机是离不了的,里面住了很多人。
不过远离那些是是非非的社交平台,他们还是勉强做到了。
“那很可惜,”岑溪说,“你们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她换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简直把自己当成兜售情报的线人。
叶绍瑶倒是顺着她的话问:“和我们有关的?”
“嗯,冰迷给你们取了个爱称。”
这她知道。
“芍药月季。”
“不,是‘冰上的金童玉女’。”
还好是在吞咽的空档,叶绍瑶才免遭丢份。
但季林越没那么好运。
他喝着水,呛了脖颈和耳朵通红。
“这有什么说法?”
手里刀叉不敢妄动,它们的主人洗耳恭听。
毕竟这个词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形容,譬如梅艳芳和张国荣,譬如黎明和周慧敏。
被冠以这个称呼的,似乎都没走到最后。
“那是很早的事了,”岑溪回忆,“当年滑协把国内的冰舞拆了个遍,许多冰迷猜测你们会不会走到最后。”
隔壁的音乐被人切掉,还是BEYOND的,《光辉岁月》。
歌词很应景。
叶绍瑶靠着椅背,灯光在她的眼中生辉。
她想了想。
“‘最后’这个词太沉重,我不会思考那是什么时候。我和他只顾走自己的路。”
季林越附和:“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
央视团队启程回国前,叶绍瑶找摄影师要了张照片。
拍摄于本站的自由舞。
她辣评:“咱俩难得有张表情管理到位的照片。”
照片里,他们正在执行编排步法滑行,她变换重心起身,被季林越拖住浮足。
捏着照片一角,叶绍瑶一研究:“但这个情节,你不应该是阴暗的深渊吗?”
她的眼睛盛着试图追寻的光明,考斯滕像她一样圣洁,又从裙尾破开一条黑色的星带。
为什么季林越看着她的背影,也笑得正浓。
对此,季林越胡诌八扯:“我猜,当时的深渊认为,自己可以吞下一切光明,他志在必得。”
灵光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叶绍瑶任他怎么理解,随便应了两声,把照片夹入手机壳。
这是她特别下单的透明款。
“你看。”她举手展示。
照片是刚洗出来的,还带着机器的温度,修剪了多余的边框,刚好铺满一个机面。
季林越会意,摸出随身的零钱包。
透明夹层里,也是他们的照片。
从考斯滕看,应该是他们这赛季的韵律舞,叶绍瑶站在他的腿上,保持着完全躬身姿态,像展翅直击苍穹的飞鸟。
“有品位。”
房门敲响。
格林教练找到他们。
“确认一遍,你们计划在回IAM后调整技术难度。”
叶绍瑶点头。
格林教练将目光放在另一边:“季,你的*意思呢?”
“和她一样。”
“我重申一遍我的看法,”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格林教练吐气,“现在这个时候,修改配置太勉强。”
翻过天就是十一月。
距离俄国站只有二十来天,新配置很难搬上舞台。
但如果赶不上俄国站,之后的比赛呢?
没人能确定他们会进入总决赛。
即使叶/季在俄国站拿到十拿九稳的成绩,也不能保证总决赛会如约开幕。
他们甚至无法预料接下来的分站赛,会不会因为疫情发生变故。
把一套没有经过大赛打磨的配置直接搬上冬奥会的赛场,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
“可Eva和Rowan也打算将节目返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