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缠郎(99)
如今她什么都懂了,懂事起来却让他心酸和难过。
“麓山里的事是快完成了不假,可你这一去太突然了,他们不免会慌乱,有我留下,还能及时与你传信,若有变,随时可……”宋婉道。
她自认为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沈湛的表情却冷了下来,脸上的不舍和柔情都渐渐消失了。
他松开她,冰冷而淡漠地看着她。
宋婉表面不解,暗地里心跳加速,背心都渗出些冷汗来。
她与他的情分早就消失在她胸口的疤痕里了,还有母亲的死她至今没有机会追究,怎么可能跟他去帝都受死?
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留在云京,有那五六万兵马和沈濯,进可攻退可守,沈濯不也是帝王血亲?还比他年轻比他健康。
最怕的就是那位高深莫测的皇帝早就觉察并姑息他的野心,万一等着一举摧毁呢!
宋婉被他看得如芒在背,煎熬的很,暗想现在将他哄骗走是第一位,心一横,干脆跪了下来,“世子,您恕罪。”
沈湛受了她这般大礼,并不扶她,周身布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只冷眼瞧着,“你犯了什么错?”
宋婉头皮发麻,咬着下唇,眼里是湿漉漉的水汽,咬牙道:“我……我怀孕了,却没告诉世子,我错了。”
“你说什么?”沈湛愣住。
“墨、墨大夫前几日才给我诊治过,我我知这子嗣王爷期盼已久,我怕胎像不稳,说早了让王爷空欢喜一场,就没说。”宋婉小声道,眼里水汪汪的,伸手拉住沈湛的袍角,“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我有孩子,我也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可、可我想生和你的孩子啊……求求你,留下他一命……”
沈湛俯下身,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泫然欲泣的模样反而娇艳欲滴,手不自觉地捂在小腹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自己一直在用不让女子有孕的药,她怎会怀孕?
难道是那次贪多,多要了几次?
贪多必失……好几次她勾得他一身邪火,却又可怜巴巴地躲一边去,显得他像个不知餍足的纵火犯,只得悍然不顾地把她抓回来一次又一次。
边吃着寒性药物边吃温阳补肾的药,把墨大夫好一通为难。
而她说墨大夫诊治过了她的身孕,那墨大夫诊治,必不会有错。
可她……为什么会说他不想要与她的孩子?她本是那样胆大妄为的人,是他将自己所图的大事都告诉了她,才让她这般谨小慎微么?
沈湛的一颗心颤了一下,他俯身扶起她,低声道:“起来。”
宋婉仰起脸,清冷的眉眼间盈满委屈和无助,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的眉眼冷沉缱绻,喉结微滚,惩罚似地咬了她的红唇,气息低沉道:“看着我。”
第50章 兴许是心虚吧…… 有孕是假,不过是在医书中寻……
兴许是心虚吧……
有孕是假,不过是在医书中寻得了奇方,服用后就可以让妇人的脉象摸起来是喜脉,这药效也不长久,就能维持个三五天,代价就是月事紊乱。
宋婉一直觉得孩子对她的意义就是保命符,无意间寻得了这保命的奇方,未雨绸缪地配齐了药材,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笃定沈湛明日就要走,根本来不及深究这件事。
妇人前三个月本就胎象不稳,届时再找个说辞让孩子没了就是。
“珩澜……我也想跟你去帝都,可我怕这路上颠簸,腹中胎象若是不稳,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呀。”宋婉的脸烧烧的,仰起脸看他,“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沈湛狭长的眼眸漆黑冷冽,像是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宋婉的心跟着颤了起来。
四目相对,陷入了沉默。
宋婉不知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沈湛低低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宋婉看了看他,轻轻道:“怕你不喜欢。”
他与她的情事太频繁,他根本不可能准确测算到是哪一次有的。
看他这样子,应是信了,宋婉松了口气,愈发投入起来,“你……你这个坏人,王爷他老人家都着急,问我好几次怎么没孩子,就你不着急,还淡定自若地,你肯定是不想让我有……”
“我想。”他叹息一声,不由分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告诉她,“你误会我了。”
与最爱的女子骨血相连,孕育生命,彻底地占有她,光是想一想,强烈的占有欲就让他兴奋且痛快,如同身体里那蠢蠢欲动的野兽般的焦渴得到了满足。
“真的?”她眸光潋滟,小声问。
她的眼眶染了妩媚的嫣红,她看着他的样子含羞带怯惹人怜爱,这都让沈湛愈发的心乱,他忍不住吻着她,一路向后将她压在墙上吻了许久,直到身体愈发紧绷。
她抵住他的胸膛,软声求饶,“不要……墨大夫说不能。”
他点点头,压抑地深吸了口气,将她按在怀里,“那你便在府里好好养着,有父亲在,必会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我明日就要走,可能很久不回来,也可能很快就会接你走。”
她贴着他的脖颈,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精致漂亮的喉结,“嗯……”
他要走了,她心里还真有一丝丝不舍。
嗯,就一丝丝。
他气的轻咬了她一口,“你又勾我?”
她好像有种让他情难自抑的本领。
宋婉觉得沈湛皮囊迷惑性太强,待她在日常生活上仁善宽厚,尤其在床榻上十分卖力,与他肢体交缠从青涩到觉出些滋味才没多久,他这一走,还真不知前路如何,再见面时只怕阴阳两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