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首辅的炮灰渣妻(193)
谢清棋站在原地,直到一点人影都看不到了,还不愿意回去。
她必须辞官,只有这样才能毫无顾忌地时刻陪在阿音身边。
分别的第七日,谢清棋拔下黎望头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收拾针匣时忍不住走了神。
也不知道阿音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你是……谢家小儿?”
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谢清棋吓了一跳,扭头对上了黎望的眼睛——不再是懵懂浑浊,而是透着锐利的精明。
“黎将军您醒了!您认得我?”谢清棋高兴过头,话说出口自己先无语了。
废话,能不认识她吗?当初就是黎望在出征前退了婚约才惹原主忌恨上的。
那黎将军对自己的印象想必,不,是一定很差了……
谢清棋彷佛被迎面泼下一盆凉水,一时间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黎望打量她片刻,问道:“音儿的长命锁怎么会在你身上?”
谢清棋低头看去,将锁举起来,喉头发紧道:“这是阿音……赠予我的。”
黎望久久不语,她的音儿怎么会认定这样一个草包纨绔作为如意郎君?
谢清棋脑海中则是有无数个想法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第一反应是黎将军醒来,那现在可以放心去找阿音了。接着便是担心黎将军会不会因从前之事不认可她和阿音在一起。还有,就是她真实的身份……
谢清棋深吸一口气,反正早晚也瞒不住,不如她先说开了。
“黎将军,我有一事想同您讲。”
谢清棋抿了抿唇,郑重道,“我心悦阿音,想要娶她,希望您能够同意。”
黎望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他不同意有用吗?自己女儿连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
谢清棋又道:“还有就是,我也是……女子。”
黎望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谢清棋与他对视,不躲不避。
然后,黎望闭眼转过了身,只留给谢清棋一个背影。
不是说就一件事吗?
谢清棋收拾好行装,正要准备出发去灾区时,碰到了匆匆赶来找她的花云。
花云满脸喜色:“东家,您派去的人来信说,有了天山雪莲的消息。”
汴州地界——
黄河水混着泥沙拍打在临时搭建的堤坝,黎淮音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大人,东段又出现管涌!”一个衙役慌张来报。
黎淮音声音有些哑:“调二、三营过去,先打木桩再填沙袋。”
等人走后,黎淮音问道:“徐太医呢?”
旁边的人回答:“在救治病人……”
话未说完,黎淮音身子晃了晃,一手撑着身旁的柱子才没倒下。
落霜连忙扶住她,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您必须休息了。”
“没事。”黎淮音从怀中拿出谢清棋给她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顿时驱散了眩晕感,“等他们修好这一段。”
夜幕降临,黎淮音正在帐内统计今日新增病患的情况,外面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满身泥泞的传令兵走进来:“黎大人,京城密信。”
第108章 剩下的……当面念给我听
看到竹筒上刻着的“黎”字时,黎淮音目光一怔,几乎是屏住呼吸抽出了里面的信笺。
——是父亲的字迹!
案上烛火映在黎淮音眸底,摇曳出犹疑,惊诧,欣喜,最后化作一层薄薄的水光。
黎淮音喜极而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写信回去,但犹豫一瞬,她还是选择分作三封来写。
一封是写给父亲的回信,一封是对萧明烛恢复父亲大将军之职的感谢,最后一封,是她对谢清棋的想念。
指腹轻轻摩挲过写给谢清棋的那封信,黎淮音低眉一笑,将它单独放入了一个竹筒中。
赈灾半月余,黎淮音每隔几日便能收到谢清棋写来的家书,或夹着一片花瓣,或描着可爱的简笔小画,最近的一封上面画了只小猫,字里行间满是思念。
可……谢清棋始终未曾露面,甚至不曾在信中提及有来此的打算。
这一点也不像谢清棋的作风。
黎淮音除了有些诧异,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她摇头失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无理取闹了。
正准备执笔批阅奏章时,黎淮音喉间突然一痒,随即便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大人!”落霜慌忙命人去喊徐太医。
黎淮音勉强直起腰身,指节死死扣住案沿。待咳声稍歇,她才发觉嘴角溢出一丝腥甜。
帕子上,几滴鲜红格外刺目。
徐太医不敢耽误,一路跑过来,给黎淮音诊脉后语重心长道:“黎大人,您体质本就虚寒,千万不能再这样劳累下去了!”
“否则……不等安置好灾民,您就先倒下了!”
徐太医叹气,但也束手无策。首辅大人现今所服汤药的方子已是最佳,他还是在看过药方后才意识到药材还能这样佐搭。
若非日夜劳累,首辅大人的身体状况不至于下降如此快,到了咳血的地步。
只是劝告归劝告,眼睁睁看着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黎淮音实在无法安心休息。
她每多批一份奏折,多下一道政令,多熬一个时辰,或许就能早一刻调来粮草,就能多救一村百姓,就能让一个孩子不必失去家人。
到赈灾结束,黎淮音已经咳血三次。
启程回京时,几位御医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这位陛下身边的红人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