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的那个纨绔(113)+番外
他的无名指还戴着那个素圈婚戒,此刻却被针管压出了深红的月牙痕。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她突然开口,“你要把他变成第二个你……”
“闭嘴!”Rose食指搭在扳机上。
方书晴反手摸到栏杆,“我偏要把他变回个人!”
话音刚落,她的后脑勺就重重撞上Rose下颌。
她的耳边响起了金属栏杆断裂的脆响,以及向天走火的枪声。
失重感袭来时,方书晴看见程白羽扑过来的身影。
风灌满她的礼服裙摆,Rose的指甲在她手臂抓出血痕。
橙色的充气垫在视野里急速放大,坠落的时间却比想象中绵长。
这足够让她想起,两个人是如何从邻居到情侣再到夫妻,又是如何从爱别离苦到破镜重圆。
充气垫承受冲击的那一刻,发出爆裂般的闷响,塑胶表层被砸出两米的凹陷。
方书晴疼得眼前发黑,五脏六腑像挤压在了一起。
她还没缓过劲来,Rose染血的发梢就又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Rose过来死死掐住方书晴的脖子,牙齿摩擦得咯咯响:“你以为这破垫子能救你第二次?”
方书晴的手指陷进缓冲垫表面的橡胶颗粒里,身子因为撞击完全使不上力。
她就像溺水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下沉,空气越来越稀薄。
“砰!”
枪响来得突然又干脆。
当子弹从Rose左耳后方穿入时,方书晴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瞬间扩散的纹路。
温热的液体溅在充气垫上,随着Rose倒下的身体,晕开了暗红色的痕迹。
二十米外,庞铉还维持着射击姿势,枪口的硝烟渐渐被风吹散。
程白羽撞开酒店大门冲出来,他的掌根全是栏杆蹭破的血痕。
方书晴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充气垫表面太软,反而让受伤的身体陷得更深。
程白羽几乎是摔跪在她身边的,充气垫被砸出沉闷的震动。
“能动吗?哪儿疼?”他的手掌虚悬在她腰侧,想碰又不敢碰。
她张了张嘴,只挤出嘶哑的气音,手指蜷了蜷去够他下巴。
他立刻握住她手腕,却在察觉她指尖蹭过自己颧骨时僵住了。
她的拇指擦掉他脸上混着雨水的血渍,他抓住她手掌按在自己脸上,“没事,没事,救护车马上到。”
穿反光背心的救护员推开他肩膀,把人抬上担架。
他追着担架一直走,直到救护车的门“哐”地关上,才不舍地目送车子离开。
雨渐渐大了,他摸着裤袋找打火机。
他的烟头叼在嘴里半天没点燃,滤嘴被犬齿咬出两排牙印。
警戒线外突然伸来把黑伞,庞铉的警徽在雨里泛着冷光。
程白羽偏头躲开伞沿,后颈雨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打火机响了很多声才窜出火苗,烟却早被雨浇透了。
雨势突然转急,冲刷着沥青路面上干涸的血迹。
他抹了把脸,两年前以为结束的其实只是中章,而现在混着彩带屑流进下水道的玫瑰花瓣,才是真正的终局。
第60章 番外
我叫程景舒, 是妈妈起的名字。
她说这名字是“良辰美景,云卷云舒”的意思,还说我爸的名字里有个“羽”, 她的名字里有个“晴”,
合起来就是“晴天飞羽”,正好也是“景舒”。
我妈妈真有文化, 我很喜欢她。
她说话永远温温柔柔的, 连我考了倒数第一都没骂过我。
我记得一年级时候学加减法, 我愣是分不清破十法和凑十法, 作业本上全是红叉叉。
她下班回家就拉了椅子坐在我书桌旁,拿彩铅画水果给我看, “景舒吃掉三个桃子还剩几个呀?”
我掰手指头算半天, 她也不催, 就撑着下巴笑。
我爸不一样, 脾气上来就像火山爆发似的。
有次我要考试, 但妈妈前一天晚上加班, 我只好自己复习。
我拿了一些题目问爸爸,他一开始还算有耐心,后面声音逐渐变大,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得啪啪响:“这题你妈昨天不是教过你了吗?你手指头掰不明白就脱袜子啊!”
我缩在书桌边不敢吭声,橡皮擦蹭得作业本哗啦响。
他扔了铅笔凑过来看,呼吸喷在我后脖颈上:“9减6等于3啊!你掰手指头数数, 这是几根?”
我颤巍巍伸出左手, 被他一把按在桌上:“用右手啊!左手刚掰过了!”
他辅导我学习很随意。
有个晚上, 他教我凑十法,开头假模假式地哄我:“你看啊,8加5不好算的话, 咱们把5拆成2和3……”
结果,他拆着拆着就把自己绕晕了。
后面,他干脆一推作业,往后一仰瘫进沙发:“算了,你爸我当年高中都没毕业,现在不照样住大别墅?”
说着,他摸出手机点外卖,“想吃冰淇淋冷静一下不?香草味还是巧克力?”
那天我妈加班到九点回家,推开家门时正撞见我爸往我嘴里塞草莓圣代。
我的作业本摊在书桌上,错题红叉连成串,铅笔痕被橡皮擦得黑乎乎一片。
妈妈的手指顺着错题往下划,指甲盖在“15-7=9”上顿住。
她问我,声音轻得像羽毛,“爸爸没给景舒讲错题吗?”
我爸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讲了啊!她自己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