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的那个纨绔(92)+番外
“玩两圈?”程白羽带着酒气喷在林子皓脸上,跟班皱着鼻子退后半步。
第四场飙到跨海大桥时,程白羽已经摸清林子皓的路线规律。
那辆兰博基尼总在第三个弯道压中线漂移,右侧防护栏有外被撞歪的缺口。
他拧开第二瓶酒往身上浇了大半瓶,剩下的全灌进喉咙。
车载导航显示警局距离这里17分钟车程,足够周烟的人赶过来收网。
轮胎摩擦声刺破黑夜。
程白羽猛踩油门撞向兰博基尼车尾,安全带勒得他肋骨生疼。
林子皓的车被斜撞上防护栏,安全气囊弹出来了,盖住他那张因吸毒过度泛青的脸。
他迷迷糊糊地甩了甩头,踢开门,挣扎着就要下车。
程白羽想去拦,右脚却卡在了驾驶位置上。
就在这时,后面又冲上来辆黑色小轿车,车头精准怼进兰博基尼的另一边车门。
开轿车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下车,他戴着鸭舌帽,右手还握着半瓶没喝完的红酒。
警笛声从桥头围上来时,程白羽正扒着护栏干呕。
鸭舌帽男人拎着酒瓶晃过来,突然伸手拍他后背,“第一次搞撞击掩护?”
他身上的红酒味比汽油味还重,“我叫庞铉,开酒窖的。”
他食指在护栏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跟周烟给的接头暗号分毫不差。
林子皓被拖出变形的驾驶座时还在嘶吼,说要把警察全部弄死。
程白羽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转头看见庞铉把酒瓶塞进后备箱。
两人隔着马路对视两秒,突然同时嗤笑出声。
警灯的红蓝光扫过庞铉的侧脸,程白羽这才注意到他左耳有道疤,藏在发茬里像条扭曲的蜈蚣。
“演技太烂!”庞铉用口型比划,指了指他车里还在播放摇滚乐的车载音响。
程白羽低头看自己故意扯歪的领口,酒渍在衬衫上晕开大片污痕。
清理现场的法医车开走后,庞铉扔过来条毛巾,“你这酒泼得太夸张了,下次记得别浇到行车记录仪。”
周烟过来勘察现场时,两个男人已经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靠在车盖上分抽同一包烟,只当做不认识他。
程白羽弹了弹烟灰,心想这接头人迟到了整整一个月,但好歹没放他鸽子。
第49章 不见光
程白羽掰开货梯门, 铁锈渣子簌簌往下掉。
他摸黑按了顶楼按钮,升降机吱嘎着往上挪,轿厢里残留的鱼腥味混着机油味呛得他咳嗽。
货梯卡在七楼半不动弹, 他直接掰开外层防护网, 踩着消防管道往上蹿了三米。
上了天台,他蹲在蓄水箱后面摸到那块松动的水泥砖——暗门下面的秘密只有三个人知道。
阁楼里通风扇转得嗡嗡响, 周烟坐在转椅上啃三明治。
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三道褶, 比去年程白羽见他的时候更深了。
“庞铉呢?”程白羽踩着铁梯下来, 踢飞脚边的空矿泉水瓶, 瓶子弹在周烟靴子上。
金属椅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周烟把平板推过来。
程白羽看到晃动的楼道监控画面, 不由地绷紧咬肌。
楼道灯光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五名蒙面人用钢管抵住庞铉的后颈, 把他重重按在生锈的消防栓上。
血液顺着蓝色铁皮往下淌, 庞铉看准个空档, 发力用头槌撞翻左侧毒贩。
监控视角突然剧烈翻转, 画面边缘闪过半截生锈的逃生梯扶手。
庞铉单手抓住断裂的钢筋试图缓冲下坠,但生锈的支架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他直直地坠了下去。
视频里传来重物砸在雨棚上的闷响,庞铉的夹克碎片挂在钢筋尖刺上随风晃动。
周烟指了指画面右下角的时间:“上周三凌晨出的事。”
“他人呢?”程白羽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周烟点开第二段视频,里面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填满整个房间。
庞铉全身几乎被绷带遮盖,右腿截肢处缠绕的纱布渗着黄红交错的液体, 床边托盘里染血的骨科工具还粘着碎骨渣。
他的脖颈处有条引流管, 那里皮肉浮肿, 有深紫色勒痕深深嵌入。
程白羽蓦地想起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那天庞铉约他来拳馆,站在楼梯就开始对他晃手机:“这么大的人了连生日都记不住?”
巴掌大的草莓蛋糕摆在拳击台上,奶油塌了半边, 插着的蜡烛油滴在拳击手套上。
程白羽叼着烟嗤笑:“你他妈能不能买点阳间的东西?”
结果那人真的掏出一大束向日葵。
程白羽看他的眼神又嫌弃又奇怪,半晌才说,“老子直的。”
庞铉骂了一声,把花砸进他怀里,自己盘腿坐在地上舀蛋糕吃,“父亲节都能送花,难道父子也是恋人?这是仪式感懂不懂?”
程白羽抬脚就踹他:“想当我儿子?明天就找律师做公证。”
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笑得打翻啤酒罐,气泡在木地板上滋滋作响。
可曾经那么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却像标本一样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视频里心电监护仪的绿色波形突然紊乱,庞铉唯一完好的左手无名指抽搐了一下,无意识地打起了节奏,这是他在卧底时期与程白羽约定过的危险暗号。
这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