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的那个纨绔(93)+番外
“哪个医院?”程白羽抹了把眼角,抓起钥匙就要走。
周烟叫住他,“现在冲过去给毒贩子当活靶?你当那么久线人就学会用脚指头思考?”
程白羽愣在原地。
五秒钟后,他一脚踹到旁边的铁皮柜,“那我他妈该干什么?坐在这儿看他被剥皮抽筋的录像下饭?”
周烟叹了口气,“其实,庞铉本来做完这一单该收网领功的,结果栽在Rose手里。”
他从平板上调出一张照片,画面上的女人发尾有金丝编成缅甸传统祈福的绳结,她的左眉骨处有一道细长疤痕,中和了精致五官带来的压迫感。
“Rose回来了”,周烟盯着程白羽,“你要真惦记兄弟,替他跑完这最后一趟。”
程白羽是五年前在游轮拍卖会上结识的Rose。
她原名罗美琳,是金三角地区最年轻的毒枭,也是缅甸军阀坤沙的义女。
她早年混迹澳门赌场当荷官,用玫瑰花香水掩盖身上的大麻味,二十岁就靠倒卖□□控制了三家地下钱庄。
他在顶层甲板包厢里和Rose厮混了一个月,套出了她后腰的玫瑰纹身里藏着北斗七星定位芯片的秘密。
这让警方在围剿行动中锁定了她的行踪,但Rose硬是用消防斧劈开船舱铁链,顶着台风跳海逃亡。
如今她带着改良版“蓝玫瑰”毒品杀回市场,这种□□晶体被做成玫瑰花形状,能在红酒里溶解无味,在黑市很受欢迎。
“现在算什么事,让我和庞铉给你们善后?”程白羽冷笑着,“你们早该在她越境时击毙。”
周烟调出海关记录:“她换了三本护照从云南瑞丽进来的,还带回来个整容过的替身,在码头交接时庞铉被做了局。”
他捏着皱巴巴的烟盒,喉结上下滚动两下:“Rose信你,你如果愿意再接近……”
程白羽抓过烟盒,抽出里面一支咬在嘴上,这是他平时不会抽的廉价牌子。
他打了几次打火机才点着,“我结婚了,最近的事。”
周烟的瞳孔收缩得比被枪击中还快,保温杯盖拧到一半僵在半空。
他半晌才说,“什么时候摆酒,份子钱我给大份的。”
“不知道”,程白羽弹掉烟灰,“她爸生前是刑警,她妈查了我的开房记录,有新华字典那么厚。你们警局能给我开个证明么?证明我这十年没白当你们见不得光的耗子。”
空气仿佛凝滞了,周烟浑浊的眼珠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就知道”,程白羽冷笑了声,“行吧,我做完最后这单,你亲自把证明送到婚礼现场。”
周烟突然攥住他手腕,“Rose在缅甸搭上了克钦军的人,这次也没有接应人,你刚有家,要不……”
“别婆婆妈妈的”,程白羽甩开他手,“你们照顾好庞铉,老子还要站在太阳底下当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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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白羽推开自家大门时已近凌晨两点。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他瞥见书房门缝漏出的暖光。
方书晴蜷在书桌前睡着了,手肘压着散开的文件。
程白羽放轻脚步靠近,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人。
她揉着眼睛直起身,鬓角碎发翘起一绺,宽松的毛衣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
“怎么在这里睡?”程白羽伸手试她额温,“你病刚好,别熬夜。”
“你身上有酒味”,方书晴皱着鼻子往后仰,被程白羽顺势掐住后颈。
她拍开他的手,起身从保温杯倒出半盏红枣茶推过去:“今天领导找我了,青海那边发现一座贵族墓,保护性挖掘需要增派人手,工期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你答应了?”程白羽移开视线。
昨天下午他给文物所捐了一百万设备,附加条件就是抽调她出差。
书房飘着红枣的甜香,方书晴抿着唇,“我不想去。”
“怎么?”程白羽心中咯噔一下,“你以前可是发现个破陶片都能把我扔旁边三小时,现在学会犹豫了?”
“程白羽”,方书晴拉住他的手,婚戒硌在两人指节间:“你读过《长恨歌》吗,里面有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以前我不相信会有这么昏庸的人,现在理解了。”
程白羽看着方书晴耳尖漫开的绯色,故意揽住她的腰,问:“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方老师教教我。”
方书晴当然不会继续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她小声道,“要不我明天和主任说,还是算了吧。”
程白羽喝水的动作顿住。
若是从前她说要出差,他早就把文件袋摔在玄关柜上,阴阳怪气地说“文物所离了你就转不动了”,然后把人按在沙发里吻到妥协。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放下玻璃杯,拦腰把她抱起来。
他将她放上卧室大床,黑暗里抚过她散开的发梢。
“最近要谈并购案,联名酒店马上动工”,她从来不过问他的工作,他便信手拈来,“正好各忙各的。”
“我不能带电话”,她想起去年揪心的离别,抓住他欲抽离的手腕:“信号屏蔽区连卫星电话都不能用,我想你怎么办?”
布料摩擦声突然停滞,床头柜抽屉被拉开,有个带着体温的小物件塞进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