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167)
“我是断袖,就这么败你的名声吗?”
江翎瑜其实很多让他恨得入骨的事都放下了,只是这件事,依旧得问个清楚:“我不曾想过,为了约束我,你竟能出此计,我倒不如七岁的时候病死你们眼前,我解脱了,你们也再生个听话的好孩子。”
“霖儿,你别这么说,”江怀的心像是让人拿刀剜着,又怕江翎瑜气着,上前央求他,“那些事都是我和你母亲不对,但我们不曾想过再要一个孩子,霖儿,父亲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亏我父亲和太傅大人还是好友。”
唐煦遥干笑了两声:“这情谊真不值钱。”
唐煦遥目睹江怀把江翎瑜气得吐血,在怀里身子都软了,比江翎瑜还要恨他,迎着他惊愕的目光,问他:“要是霖儿不曾被你逼得吐了血,他的身子也安健,你还能放手让他嫁给我吗,你的脸面远远比你儿子的命更重要吗?”
“既然父亲要走,那就早些启程吧,”江翎瑜面色如往日平静,“我们会派五军都督府和冬促的人好好护送,父亲放心就是。”
江翎瑜声声父亲,咬字似口衔寒冰,字字都冷,江怀心痛如割,实在悔不当初,依旧想求得他的原谅:“霖儿,父亲真的错了。”
“太傅大人,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对白一个字都不差得想起来了,”唐煦遥抱着江翎瑜,翻着眼睛装模做样回忆从前的事,“那时候霖儿被关在家里几天,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和我见了一面,心口疼得走不动路,我一抱他他就躲,我撩开他的衣裳一看,里头满是青紫。你们都把他打得犯了心疾,他还不许我告诉别人,不让我说他父亲母亲的坏话,我实在不知,你们的儿子这么善良,你们如何能下得去手?”
江怀不曾打骂江翎瑜,但他知道夫人那次下了狠手,实情只比唐煦遥说得严重,其实是江夫人把江翎瑜打得晕过去了,还扔在卧房不管不顾,江怀现在后怕得直冒冷汗,幸亏儿子命大,不然这么大的冤都无处开解。
江怀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煦遥再度开口时被江翎瑜打断:“别说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霖儿,我回去就跟你母亲说,回去就说。”
江怀都想跪下了:“父亲对不起你,父亲知错了,今后我和你母亲好好赎罪,对不起。”
唐煦遥可没打算放过江怀,抱着江翎瑜骂骂咧咧:“知道的这是权臣之子,家里教养得严,得读书,不知道以为青楼呢,挣不着钱就要往死里打。”
“好了,”江翎瑜瞥他一眼,“什么话都往外说,没规矩。”
唐煦遥讪讪闭了嘴,低着头生闷气,江怀自知回不到从前了,欠了儿子的,也没法再弥补了,但见江翎瑜能管得了唐煦遥,也算悟出点道理,原来管束并不是非答即骂,好好说话比非答即骂更有力量。
“我走了,”江怀是很绝望,很自责的,不知道自己和夫人欠了江翎瑜那么多,但话就堵在嘴边说不出来了,与他告别后,又跟唐煦遥说,“我们霖儿身子不好,简宁,在外头就多仰仗你了。”
“嗯,放心吧。”
唐煦遥还是一脸不耐烦:“小时候不在外头,霖儿也是我照顾,一见面他就心口疼,腰疼,身子上哪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不抱着都站不住,太傅,你们不会以为他装的吧,讨好你们来了?”
江怀轻轻点头,向他们坦白:“我夫人确实这样说过,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不会了,简宁,我们会好好爱他的,多少也,也弥补些。”
“莫说那些虚无缥缈的话了,快些启程吧,”江翎瑜冷着脸,“时候不早了。”
江翎瑜知道那许多事了,知道江怀付出,但原谅不了他,一码归一码,功不抵过,过不抵功,江翎瑜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说,想起做官前在他们身边被宠溺得无法无天,恍然顿悟,其实这些温情都是拿自己几度濒死换来的,他们只是自责愧疚而已,在赎罪,真爱过自己吗?
于是江翎瑜对母亲的依赖和想念顷刻间就没有了,其实人生如逆旅,来的时候只有自己,走的时候也是。
所以,迟来的东西还有用吗?这就是一场盛大的谎言,因愧疚而生的自我感动,无关江翎瑜本身。
江翎瑜直着眼发愣,唐煦遥轻轻捏一捏他柔软的手臂:“霖儿 ,不要难过了。”
江翎瑜仰起头问唐煦遥:“你爱我吗?”
唐煦遥“嗯”了声:“我爱你,永远都爱。”
“信你,”江翎瑜心里很不好受,但对唐煦遥还是很温和的,强颜欢笑,“给我揉揉肚子,疼着呢。”
“霖儿,”唐煦遥抱稳了美人,掌心压在他温软的腹部用了些力气按揉,边问,“你是不是有心事,你先前腹痛难忍,也不会笑得这样勉强,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江翎瑜说着话,想往后挪一挪,好倚靠在唐煦遥身上,身子毫无征兆地一顿,发凉的掌心压在他手背上,“简宁.......”
第87章
“疼得厉害?”
唐煦遥两只手都探入美人的衣料内, 紧紧捂着他整个腹部 :“我先给你捂一会,等你稳住些,我再去喊莫羡来。”
江翎瑜手掐着腰, 疼得脸色泛白, 窝在唐煦遥怀里气喘得急促, 唐煦遥见怎么也不能缓和他的腹痛,忙叫人把莫羡喊来。
外头的江怀正准备走, 听着动静赶快随着莫羡一块跑进卧房里,见刚才还能好好坐着和自己说话的江翎瑜已经疼成这副模样,愧疚难当, 又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好抓住他冰凉的手攥在掌心里,看着自己满是褶皱的苍老肌肤,忽然意识到,上一次父子这样亲近, 还是在江翎瑜七岁染上时疫,自己还尚且健壮,有愧于他, 已经整整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