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91)
见江翎瑜不再执意外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吩咐唐礼去找莫羡,适时莫羡正在僻静处审问夜里玩忽职守的下属,破口大骂,唐礼上前:“莫头领,我家夫人找你有事,请随我来一趟。”
莫羡急忙换上笑脸,应承几声就跟了去,见江翎瑜时很是紧张,生怕他开口追究自己的罪责,小心翼翼地问候:“爵爷,您可好些了?”
“我叫你来不是追究责任,不用跟我这么假模假式的。”
江翎瑜历经生死一劫,性情大变,即使此时深陷在唐煦遥怀里,看着虚弱不堪,和唐煦遥的动作更是不大雅观,却平白多了些自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和威严,叫人难以亲近,他话说得多了,喘了口气,接着冷声说:“你们暗卫里头有没有擅长描画的,去把尸体细致地描在纸上,尤其是面部,五官的形容要非常精准,快些去吩咐,我有用。”
“是是,”莫羡忙不迭地答应,都快要给江翎瑜跪下磕头了,“我这就去。”
东厂之中,暗卫各有神通,一个手法好的画师并不难找,只是原原本本地描出来,需要些时间,莫羡去问过,江翎瑜是说不打紧,只要今日天黑前送来就好。
离着这丸药散尽仅有不到一刻钟了,江翎瑜觉着腹中暖热,掌心按上去试试,胃里的硬筋结也不在里头剧烈抽搐,疼痛自是缓和了,这人一舒服些,就在唐煦遥怀里活泼起来,搬起他覆在自己下腹的一只手,抱着就咬,唐煦遥不恼,惯着江翎瑜用尖利的虎牙在手上撕咬,还凑上去亲了亲,满眼宠溺:“你这小猫儿,为何咬我?”
“我想咬,”江翎瑜恃宠而骄,“看看你这笨狗会不会生气。”
“我自是不会生气的,”唐煦遥嘬吻美人软嫩的脸颊,边轻咬,边虚声说,“以后我会改了这臭脾气,既然是夫人膝下的狗,我怎么能给主子脸色看。”
说着,唐煦遥又得寸进尺,给美人揉肚子的手动作幅度变大,还将下巴藏在他颈间,央求他:“主子,你多疼爱我些可好?我想抱着主子睡觉,去朝廷也不要分开。”
“起开,黏死我了,”美人失笑,“恶心着呢。”
美人跟唐煦遥正逗闹,唐礼过来叩门:“主子,夫人,廖提督到了。”
“唐礼,你先别急着请廖无春,”江翎瑜轻扯唇角,抱着胳膊,“先让莫羡藏起来。”
“藏起来?”
唐煦遥不解:“夫人,为何?”
第137章
“为何?”
江翎瑜瞥他:“要是不让莫羡藏起来, 让他跟廖无春碰个正着,江府又得出一条人命,好端端的, 别说是他死了因为咱们, 无故背上骂名。”
“是是, ”唐煦遥恍然大悟,“唐礼, 快去报信。”
唐礼行动利索,莫羡也离得不远,还不等唐礼说完, 莫羡就一溜烟跑了,再见廖无春,果然是简单笑过,面容陡然阴沉下来,背着手左右看看:“唐管家, 咱家怎么没看见莫羡呢?”
“哦,提督大人,”唐礼说, “莫头领说是办事去了, 天不亮就走了, 还没回来, 您要是找他, 待他到此,我说一声就是。”
“算他运气好,”廖无春提起莫羡就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你且告诉他, 咱家来过了,要是下回再闯祸,格杀勿论。”
唐礼闻言很是平静,见惯了生死,况且这是官权之事,不管莫羡为人如何,他都没资格插话说情,只答应了:“好。”
廖无春随着唐礼进了卧房之内,照旧是坐在床榻斜对过的太师椅上:“我听闻两位爵爷都病了,休养一阵,好些了么?”
“无大碍,将军就是伺候我这病秧子累着了,熬得,”江翎瑜攥着唐煦遥的手,指头在他虎口上轻轻摩挲,垂下眼帘,“无春,你怎么来了,皇上的意思?”
“那可不,”廖无春笑笑,“没他的意思,爵爷尚在禁足,我又怎么能溜出紫禁城呢?”
江翎瑜形容懒散,问话颇有些漫不经心:“他说什么?”
“他就是让我来看看,出大事没有,我来看过,见二位爵爷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廖无春话锋一转,抬手指了指外头,“那些身穿法袍的道士,我记着都是四时观的大红人,怎么住在您这了?”
温高功留宿江府前夕,江翎瑜还好着呢,故而什么都记得,一五一十地告知廖无春,他点点头,思忖片刻,像是心里揣着话,正在斟酌,还是决意说出来:“二位爵爷,我想着透出些皇帝正在准备着的几件事,要是听了去,二位能否谨不外传?”
“但说无妨,”江翎瑜一下来了兴致,精神看着都好些了,轻扯唇角,“你我共事已久,还不知道我的嘴严不严实?”
“成,我不常大摇大摆地出紫禁城,借此良机,是要跟二位爵爷商量些不能在台面上说的东西。”
廖无春实话实说:“这段日子,朝廷里头都变了天了。”
江翎瑜跟唐煦遥闻言面面相觑,倒说前些日子察觉皇帝要办大事,却不成想都变天了,皇帝敢有如此大的举措,想必是在试着撼动周竹深的党羽。
两个人心下正寻思,廖无春紧接着开口:“该升官的削职,该死的倒是发了财,这回提拔的全是周竹深的亲信。”
唐煦遥皱眉:“啊?”
唐煦遥心说老皇帝又在鼓捣什么,倍感大琰完了的时候,江翎瑜可看出端倪来了:“怎么着,天欲其亡,必使其狂?只有让那群|奸佞狂妄自大,漏洞百出,才好挨个治罪?”
“哟,还是您深谙权谋之术,手段老辣至极,”廖无春是很有些诧异的,愕然片刻,反应过来,发自内心地恭维江翎瑜,“皇帝如此深的心思,竟让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