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持斧来(64)
吕鹤迟对身边之人没有期待。
或者说,她不愿,抱以期待。所以她才总是想“愿儿有一天会离开我”,也随时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
为什么?
旅舍到了,沈鲤追重复她的话:“人情债,很难还,你会觉得沉重?”
这意味着什么?
沈鲤追也许不知道她为何对他人从无期待,但一个人如果觉得人情债难还,那反而证明她十分在意这份“人情”的力量,机缘的牵绊。
甚至于,过分在意了。
吕鹤迟不知道他何意,只是点点头。
沈鲤追忽然凑近她的脸孔:“吕鹤迟,这份债,我要让你欠定了。”
“啊?”
“乖乖等着。”
那小郎君翻身上马,留下轻快笑声,拍马而去。
第32章
吕鹤迟还是不放心吕遂愿,打算再去都知事之女那里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先遇上等在旅舍外面的薛证。“吕姑娘!可算见着你了!”薛证背着弓箭,跟几位歇脚的船工一起席地而坐,正兴高采烈地聊些什么。见吕鹤迟出来,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毫不在意地拍拍裤子上的土。“薛小侠士……”吕鹤迟不得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这是……去做什么了?”薛证好像也知晓她为何惊奇,颇有些得意地站在那里让她看。他一身湿淋淋的渔民装扮,内里却又着轻甲,腰佩长短刀,背在身后的斗笠看起来被砍了数刀,连同身上衣衫一样泥水带着血迹,很明显是经过一场恶战。他叉着腰,昂着下巴,脏污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剿,匪!”吕鹤迟重复着“剿匪”二字,把他又仔细查看:“你还真是无愧于侠士之名,可有受伤?”薛证浑身拍一拍:“毫发无损!”又掏出银袋,“我今日带钱了,请你去吃酒!给你好好说说我们清江弓刀社是如何剿匪的!”“你这模样还不赶紧回去沐浴洗刷?就算没有皮外伤也总有些磕碰要处置。”吕鹤迟略有无奈地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十方侠”,大早上的吃哪门子酒啊,“经过如此凶险之事,快去跟王府报个平安,也好让家里人知道。”“无妨,我就是跟着王府里阿兄同去的!”他不由分说牵起她手中的驴,“走走走,今日把赚的赏银全都花了!来,你上来!”吕鹤迟“啊?”“不是……我还得去找——”“不管上哪儿你都上来,我来牵驴。”“这是什么话,怎能让你——”“我饿啦!咱们赶紧去吃饭呀!别说你,你的驴都未必跑得过我呐!”薛证把吕鹤迟“撵”上驴背,扯起缰绳,欢快地一声“走啦——!”“等等等等等——你慢些啊薛小侠士!”安江街市上,传言今日有牵驴人疾行如飞,驴若快马。沈鲤追收到一尾鱼。天刚亮时,被鲜鱼行的小哥敲开门房,说收了王家买鱼的钱,叫他送来平波馆后方沈宅。还有句话带到:“蒸了吃,最是鲜美。”一尾活蹦乱跳的清江鱼,两尺一寸,八斤有余。沈鲤追披着外袍,借天…
吕鹤迟还是不放心吕遂愿,打算再去都知事之女那里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先遇上等在旅舍外面的薛证。
“吕姑娘!可算见着你了!”薛证背着弓箭,跟几位歇脚的船工一起席地而坐,正兴高采烈地聊些什么。见吕鹤迟出来,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毫不在意地拍拍裤子上的土。
“薛小侠士……”吕鹤迟不得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薛证好像也知晓她为何惊奇,颇有些得意地站在那里让她看。
他一身湿淋淋的渔民装扮,内里却又着轻甲,腰佩长短刀,背在身后的斗笠看起来被砍了数刀,连同身上衣衫一样泥水带着血迹,很明显是经过一场恶战。
他叉着腰,昂着下巴,脏污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剿,匪!”
吕鹤迟重复着“剿匪”二字,把他又仔细查看:“你还真是无愧于侠士之名,可有受伤?”
薛证浑身拍一拍:“毫发无损!”又掏出银袋,“我今日带钱了,请你去吃酒!给你好好说说我们清江弓刀社是如何剿匪的!”
“你这模样还不赶紧回去沐浴洗刷?就算没有皮外伤也总有些磕碰要处置。”吕鹤迟略有无奈地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十方侠”,大早上的吃哪门子酒啊,“经过如此凶险之事,快去跟王府报个平安,也好让家里人知道。”
“无妨,我就是跟着王府里阿兄同去的!”他不由分说牵起她手中的驴,“走走走,今日把赚的赏银全都花了!来,你上来!”
吕鹤迟“啊?”“不是……我还得去找——”
“不管上哪儿你都上来,我来牵驴。”
“这是什么话,怎能让你——”
“我饿啦!咱们赶紧去吃饭呀!别说你,你的驴都未必跑得过我呐!”薛证把吕鹤迟“撵”上驴背,扯起缰绳,欢快地一声“走啦——!”
“等等等等等——你慢些啊薛小侠士!”
安江街市上,传言今日有牵驴人疾行如飞,驴若快马。
沈鲤追收到一尾鱼。
天刚亮时,被鲜鱼行的小哥敲开门房,说收了王家买鱼的钱,叫他送来平波馆后方沈宅。还有句话带到:“蒸了吃,最是鲜美。”
一尾活蹦乱跳的清江鱼,两尺一寸,八斤有余。
沈鲤追披着外袍,借天光盯着那鱼:“剖了。”
左符把鱼甩在地上,手起刀落从鱼腹处一分为二,鱼肠与脏腑零落而出,他以匕首挑开,没有寻到任何异常之处,看向沈鲤追摇摇头。
这老头子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