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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持斧来(72)

作者: 莫问名 阅读记录

“莫要废话,这屋子里我说了算。”

玉娘上去就把被子掀开,看向吕鹤迟:“小娘子,你最好是有些本事,不然老娘可在安江里让你寻不到生意做~”

被子下面露出雪白的两条腿来,那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安慰吕鹤迟:“你莫怕,她哪里有那本事啊,哈哈哈!”玉娘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姑娘一边把外衫拨开一边问:“小娘子叫什么呀?我叫垂红。”

“垂红姑娘,我叫吕鹤迟,叫我鹤迟就行。”

吕鹤迟铺上一块净布,戴上手套:“请姑娘躺上来。”

垂红大喇喇地坐上去,往后一仰:“小大夫,你也用不上细看,开些洗方让我烧个汤来洗洗就行了。”

她这副做派,吕鹤迟便猜得到她是做哪项营生的了。

“嗯,洗汤要的,”她一边检查一遍说,“别的说不准也要呢。”

她肚子、胸乳、腿根处青紫痕迹有深有浅,一看便知是如何留下的。隐私之处更不用说,已经肿溃许久。私伎虽是自由身,若无一技之长只靠鬻色谋生,多半会染些病症。

“垂红姑娘,如此多久了?”

“这上哪儿记得啊,半年,一年?”

“痛痒如何?多于何时发作?房事之时有何感觉?”

垂红掩口笑:“哪还有什么感觉了?一个个跟针尖儿似的,还不如我自己用手指头。”玉娘啪啪啪地拍她肩膀,“好好说话,谁问你这个了?”

吕鹤迟把该问的问了,给她处理上药,脱了手套又写药方。

“垂红姑娘按此药方用,需得有些时日不能行房事了。”

“那哪儿行啊!小大夫,我得吃饭啊!”垂红也不起来,翻个身半躺半卧娇媚无比,“几日没有营生,我可付不出你的诊金。”

吕鹤迟笑一笑,“姑娘多忍耐些时日,至少等溃面好了。若不然,溃生烂又复溃,营生停又复停,那不是白花诊金?”

玉娘从她手里抽出诊方,“且得看看你这治得好不好。”

“我这几日都会在瓦肆附近,会勤来看姑娘。若是不在,可去离西山渡最近的旅舍寻我。”

见吕鹤迟这般泰然自若,玉娘这才笑开来,“我看你这小娘子年纪不大,倒是稳重得很,暂且信你~”

出门时,跳舞的少女悄悄跟上来,问吕鹤迟:“垂红姐姐病得可重?”

“还能治的。”

“她是不是因为……所以染了脏病?”

吕鹤迟看她尚圆润的可爱脸蛋,回答道:“莫怕,她会好的。”

“蕊儿,干吗去了?快来练舞了!”

院里传来玉娘的叫声,名叫蕊儿的姑娘赶忙跑回去,临走时请她“一定治好垂红姐”。

第二日清晨时,吕鹤迟的门又被敲响。

秦观妙差女使来请她,说昨日吹江风犯了腹痛病,想找吕大夫给看看。

虽然对她有些警惕,也记得沈鲤追的提醒,但想想秦观妙与自己并无过节,诊金也出得大方,还是拿起药箱跟那女使去了。

秦观妙住在长风馆后方的华亭小院,山水潺潺,幽静雅致。长风馆是安江有名的歌楼,官府宴饮之上少不了长风馆歌伎乐伎的倩影。凭秦观妙的歌声,即便在京城也能挣下一方院落。

她正靠着凭几歇卧榻上,未施脂粉,长长的乌发垂在身侧,眼中含笑地望着吕鹤迟:“吕大夫,妾身昨日似是饮了些风,有些受寒~”

“可还有别处不适?”

“倒是没有,想来暖暖宫应就好了~”

吕鹤迟思考片刻,“用艾灸如何?”

猫儿眼笑眯眯地弯起来:“好,妾身都听吕大夫的~”

隔着姜片,吕鹤迟点燃艾炷,秦观妙卧在软榻上,便说起昨日在游船上见到她:“吕大夫与那位俊俏郎君,很是亲密呢~”

“秦姑娘说笑了。”吕鹤迟小心仔细地盯着艾炷,“只是江湖朋友。”

秦观妙嘻嘻嘻地笑起来,“不是妾身自夸,妾身最会看男人啦~比唱歌还擅长。就同吕大夫赌上妾身这把嗓子,那俊俏郎君肯定是对你有意~”

吕鹤迟只是笑,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认真地移动姜片,为她擦拭肌肤。

“可是妾身还是要劝你~可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男人呀,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信他们,还不如信头猪~”

“秦姑娘通透,说得对。”吕鹤迟答道。

秦观妙身边的女使们纷纷掩口而笑。秦观妙说:“笑什么~我就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才落得这般下场~”

“妙娘子人称音绝仙子,多少文人雅士想请娘子唱上自己一句词,花费千金也在所不惜。”年纪稍小一点的姑娘说,“若是这样也算‘这般下场’,我恨不能也被骗骗。”

秦观妙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年纪小,未知男子险恶。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人模人样的风流才子,骗起来才叫吃人不吐骨头~你说是吧,吕大夫?”

吕鹤迟以笑作答。

艾灸完毕,问她:“秦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秦观妙坐起来穿好衣裳,摸摸小腹,舒展四肢,“爽利多了~”她拉住吕鹤迟的手,“吕大夫,不瞒你说,这么多年妾身落下不少毛病,易受风寒。花朝节祭祀巧遇月事,能否辛苦吕大夫多为我保全保全?”

她确实气血不太足,脉象虚弱。

“唱得一次比一次勉强,妾身这年纪,嗓子怕是也唱不了几年了……”秦观妙自嘲地笑一笑,“能小心一点是一点儿。”

吕鹤迟点点头:“好,那我近日多来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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