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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90)

为了避免“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的悲剧,在如何把一碗水端平这件事上,他提前有过很多的理论学习。

只是事实证明纸上谈兵像泡沫,专家们的孩子也许真的都是天使,陈星月陈昕阳姐弟俩则是属炮仗的,在两代大人的爱里长成一对霸王花,成天的搞内讧,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一致对外。

比如此刻,路过麦当劳的窗口。

初为人父之时,宋逢林也对给小孩手机和零食等手段嗤之以鼻,认为那都是偷懒的父母才干的事。

但经年累月的育儿让人很需要喘息,偶尔渴望片刻安宁,考虑到午饭还有别人在场,宋逢林跟一双儿女协商之后,给他们买了麦旋风。

何泰到的时候,就看到姐弟俩坐在靠窗的位置十分乖巧地捧着杯子吃,小短腿还一晃一晃的。

这种外人窥见的安宁,让他的第一句话不是打招呼,而是说:“以后我也生两个。”

宋逢林平静地“哈哈”两声:“你有对象吗就生?”

何泰抖搂自己的劳力士:“咱这条件去相亲也是老来俏了。”

其实现在晚婚晚育成风尚,尤其宁江这种一线城市,他的年纪想挤进老这个赛道还是有点勉强,不过俏倒是真的。

三十四岁,没有中年发福,身高实打实的178,拾掇得人模狗样的,有全款买房买车的经济实力。

仅凭这几条,居然就算优质男。

说实话,宋逢林可以理解陈韵为何总是替张颂菁抱不平。

毕竟这对曾经的情侣的基本条件对等,但因为性别在相亲市场上得到了截然不同的评价。哪怕张颂菁并不为这些评价所困扰,也不妨碍好友的忿忿。

为朋友站台,是人的天性。

宋逢林不能免俗:“你要想找肯定很快。”

何泰:“想啊,这不没有合适的。”

又说:“我可给你保了个好媒,现在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宋逢林还真的思索起来,一直到粤菜店里坐下来:“想得起来的都是陈韵的朋友。”

何泰:“那没戏,你老婆对我的意见不是一般大。”

不提他跟张颂菁分手的时候大吵过三百架,就说谁会帮闺蜜的前男友介绍对象?

宋逢林顿时有种夹在婆媳间的错觉,给孩子涮好餐具倒上水,转移话题:“你房子看好没有?”

何泰:“事情太多顾不上,还是先在酒店住着吧。”

又再度提起:“真不来跟我一块干?”

正好上菜,宋逢林明目张胆当作没听见,说:“吃饭吧。”

反复拒绝,对他而言也是件难事。

何泰其实已经不抱多少希望,吃两口想起来逗小孩:“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陈星月理所当然:“何泰叔叔。”

答得是没错,不知怎么还把何泰给噎住了。

他失笑:“我是你爸跟你妈的鹊桥,鹊桥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星月:“我还没上小学呢。”

意思是我怎么会知道。

小朋友说话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她觉得已经完美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小心翼翼咬着流沙包的皮,对下文似乎也没什么期待。

就这个神韵,跟妈妈十足的像,或者说完美体现某一类人的特质。

何泰幼年不能只用贫穷两个字概括的窘境,让他一度对所有美好向上的形容词都充满恶意揣度。

跟陈韵共事那会,他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治愈这种恶疾,因此跟朋友提起此人的时候语气里多少充斥着一些阴阳怪气。

他是这么说的:“我们部门的新人,这么大人了,上下班还要她爸接送,她妈给她带的饭,摆得跟日本动画片似的。”

只这么一句话,宋逢林就问:“她有男朋友吗?”

这才有何泰的牵线搭桥。

不过他现在说起来都是自己的功劳,把这段婚姻的起源在言语中极尽美化之能,到词穷处还借鉴引用不少。

看陈星月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估计越听越觉得父母像是迪士尼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虽然很捧场,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宋逢林不得不打断:“星星别听你何叔叔瞎说。”

何泰不乐意了:“我承认有艺术加工,但怎么能叫瞎说呢。”

宋逢林:“从鹊桥开始,就是瞎说。”

年头太久远,现状基本代替了记忆。

何泰也是经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是觉得陈韵配不上宋逢林。

因为宋逢林读大学的时候,开过一朵人尽皆知的桃花,对方是系里一位泰斗级别老教授的独生女,模样生得不错,家境更不用说,性格也温柔。

可以说他当时要是接住这根橄榄枝,现在估摸着也得是业内数得上号的人物。

偏偏他没有选,甚至实习就从首都跑到宁江来,简直明晃晃把拒绝两个字写在脸上。

这么不圆融,得亏人家老教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否则光是那些对着爱女的流言蜚语,就足以化成扎向宋逢林的针。

有这种珠玉在前,宋逢林发结婚请柬的时候,同学们都纷纷打听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才足以打动人。

出社会以后,在学校里被弱化的阶级更为明显,不止一个人可惜这饼没砸在自己头上,在毕业几年后仍会议论。

趁着两个孩子吃完饭离开座位携手去看店里摆着的鱼缸,何泰说:“本来都以为你是嫌当上门女婿没面子才不答应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我怎么看,你俩结婚都是陈韵占大便宜。”

宋逢林:“我有什么便宜能值得人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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