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与楚王解战袍(129)
这样的努力与拼命,是她不需有的,却是褚随安必须有的。
“长公主说上一重保险,是怎样的保险?”察觉到长公主在瞧她,褚随安收回了手,端正起来。
长公主歪了下头,有些俏皮无辜的模样,“这个嘛……”
“殿下!末将来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蓝副将掀帘而入,笑呵呵道:“没错过什么吧?”
蓝副将声如洪钟,离他最近的褚随安首当其冲,率先捂住了耳朵。
蓝副将一身游侠装扮,长髯都要和头发一般长了,迈步先撩帘,瞧着拖沓得很。
“这才几月不见?蓝副将竟潦倒至此,莫不是离了本宫,西北军连军姿军饷都拿不出,要你出来做游侠养家糊口了?”
蓝副将大咧咧一笑,将自己破破烂烂的袄袖子卷起来,露出完好的袍袖,“殿下又打趣,咱们西北境是屯田军,军资不丰也不至于打家劫舍去,不过末将这回却是奉了淳于将军的令打家劫舍来了。”
他朝着褚元帅叉了叉手,“褚元帅,我们将军说了,打劫北狄所得,西北军可是要分一半的,您背靠矿脉,咱们西北军可没有。”
褚元帅被蓝副将吓了一跳,讷讷称是。
蓝副将又转向长公主,再次行礼,“殿下,听说您将楚王困在公主府,动了杀心,老蓝厚着脸皮替他求个情,那俊俏小郎君,杀了多可惜,您好歹收他当个面首也便够出气了。”
蓝副将浓眉笨拙地挑,暗暗递眼色给长公主表示与她同意立场。
这脸色他见过,想去酒肆胡喝的时候都是这般装着精明游说淳于将军的。
第73章 会国主孤要他留下,做孤的侍妾!……
长公主在西北时的不耐烦好似随着蓝副将一同从鄯州到幽州了。
她现在脑中思绪纷杂,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那念头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应该摁着蓝副将的脑袋扎进方才那一锅古董羹的残汤里,好好醒醒脑子。
“鄯州也是我大渝的重要门户,邸报和斥候的消息落后至此,西北军中从上至下都该军棍伺候!”
蓝副将一拍胸脯,豪气干云,“既然殿下说是,咱们便改,路上倒是收到先遣军的消息了,听说北狄王庭派系林立,是战是和还没个结果。”
北狄的可汗听说岁数比珣儿还小,不知他的辅政大臣是占哪一头,长公主转了下手腕,还真希望是主战派占大头。
正好送珣儿一场现成的功绩,还能震慑四方宵小,一举数得。
那头蓝副将又说:“不知暗中传递消息的是哪位英雄,针砭时弊,条分缕析,不如殿下将此人挪到西北军中。”
长公主殿下似笑非笑,“头一句你还劝本宫将这漂亮英雄留在内宅当个面首,现在又要挪到西北军中了?”
楚王?!
褚随安和蓝副将一齐瞪大了眼睛看她。
“您把楚王和太子打发到北狄王庭去了?”这是褚元帅问出来的。
“您为了除掉楚王把太子都舍出去涉险了?还真是成大事者舍得出孩子要套狼!”
这一句是蓝副将听了褚元帅那一问之后问出来的。
李棠瑶呛了酒,刻个不停,慕凤昭捉鞭子的手转而去给李娘子拍背。
“麻烦褚帅给蓝副将安排个身份和住处。”在人家的地盘,自然一切都客随主便。
褚帅眨巴着眼和蓝副将退了出去,心道都说西北军剽悍,这看来传言果然不可当真,蓝副将实在太过憨直。
她手底下如果都是如蓝副将一般的人物,她收服幽州军何须三年。
“那就先拜过褚帅了。”蓝副将拱了拱手,谨慎严肃,不再有半分憨厚之态。
“褚帅的威名,末将在鄯州也早有耳闻,一路行来见幽州百姓安居,更确信元帅是有胸有韬略之人,但左右逢源,可不是军人铁血。”
蓝副将指了指褚帅的臂缚,“这是私人府兵的指示,元帅可别说,幽州出不了这样的好铁,您是贪图好东西才一直束着的,那是咱们西北军的说辞。”
蓝副将又扬声大笑,“褚帅莫紧张,殿下信您,咱们自然也信。”
不过是先露这一手,不叫她小瞧了去罢了。
褚帅面色未变,心底却叹,果然还是以貌取人了,能在西北军那吃人的地方做到副将的,又怎么可能是只有单纯憨直的莽夫。
“倒是在蓝副将这里受教了,实不相瞒,这臂缚,的确有来头,副将这几日可多看看,幽州营中,有多少人,是带了这臂缚的。”
褚帅这话音里有多少沧桑,蓝副将倒是很能感同身受,戚帅走得那两年,西北军过得也艰难。
但和光同尘,是朝廷里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才讲究的,褚帅要是有这个意思,他就进言长公主,要长公主挑了这幽州主帅。
大渝边境,不能生蛀虫!
“楚、谢、咳,郎君!”双丫髻的小娘子改了三次口,半掀起的毡帽露出半张圆润的脸,她又拿帕子在自己脖颈扫了一圈,“郎君,我感觉自己脖子里生虫了!痒得很!”
入乡随俗换了北狄裘衫的谢应祁展开折扇对着小娘子的脖颈扇了一圈,“姑且忍一忍,北狄就是风沙大些,过两日习惯了就好了。”
听听!习惯!
多让人绝望的字眼,慕珣幽怨地将毡帽前的纱帘放下,他就不该相信姑母说什么历练,深入虎穴,慕家的男人永不认输。
结果他被打扮成了个小姑娘,耳朵上的宝石坠子总是打在脸上,这发髻也揪得人头皮生疼,走在路上还总是踩到裙摆,当个小娘子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