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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与楚王解战袍(32)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那谢应祁呢,将他所有的心思谋算都包裹在那一层温柔的假面之下,嘴上说着冒犯眼里写着野心。”

既不真诚又不坦荡,和她欣赏的郎君娘子性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可她一看见他那窝窝囊囊的死样子就想野蛮。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这不过是楚王一出又一出让人目不暇接又无从判断的诡计。

但还是会火冒三丈。

“你知道我这人的,本就没什么柔肠绮思。”

鄯州三载之后,就更没有了。

“但谢应祁那般看我时,我却总想哭一哭。”

这多新鲜啊,她连裴度死时都没哭。

“他还提到了你,上一个在我面前口无遮拦的,我赏了他四十大棍。”直打得人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自此,再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裴度了。

许是谢应祁没有恶意,没再污裴度本就可怜的死后声名。

“或许是他愿意给我他的鱼符,所以我没动他。”慕凤昭絮絮说了许多那鱼符的用处。

越说心里越没底,“可我没拿,也没将此事呈禀陛下。”

慕凤昭取了片甜瓜,“不是我心有不忍,只是这与我计划相悖,他那么个人,谁知道这块鱼符后头有什么诡计。”

其实这话也不对,自楚王入京,好像都走在别人的计划里,到鄯州是,住鹿鸣坊也是。

“我本想着招他为驸马的。”管彤公主或许不需要驸马,可大渝和兄长需要这个手握重兵的驸马。

“现在——”慕凤昭三两口啃完了那块甜瓜,瓜皮一扔,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现在也可召他为驸马,他有异心我就杀了他!长公主心如止水的!”

慕凤昭站起身来,“如今万事俱备,柳家的事也要闹开了,

给你昭雪的日子已不远矣。”

亡者泉下哪得知,不过是活着的人一点念想罢了。

“我要在这儿多住几日,有事你可托梦于我,我酌情替你实现。”

一切如长公主所料,柳家的事的确是捅出来了,在大朝日上,打了柳家一个措手不及。

但也有不在她预料之内的,这事,是楚侍郎报到陛下跟前的。

在大朝日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楚侍郎执芴板言辞铿锵,更有亡者父母,血书为证。

头次参加大朝日的楚王,盯着慷慨激昂的楚侍郎忍不住想:慕凤昭知道这事最后是楚家来说吗?

堂上听政的太子殿下像听天书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楚侍郎不断开合的嘴巴,竭力端住了没有失态。

齐柳两家沆瀣,多年来多少勾连,结亲的直系旁支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齐家不愿出头得罪人,选了楚家出来。

长公主殿下,这一幕,可在你的预料之内?

只是不知齐家又凭什么让楚家出这个头。

柳司徒静听楚侍郎责问,听完才朝上行礼,而后不紧不慢地反驳道:“小子虽顽劣,却断不会害人性命,且他早就到观上清修去了,如何害这学生父母?”

国子祭酒亦出列辩驳,“国子监生众多,我为何从未听闻此等流言,侍郎进京晚,不知道有多少想效仿裴度那宵小攀污权贵以得晋升。”

提起了裴度,陛下和楚王都朝国子祭酒看过去。

柳祭酒还在说,句句诛心,“侍郎可不要错了主意替宫中的淑妃娘娘办了坏事。”

楚侍郎反唇相讥,“难道不是柳家假借皇后与太子令迫害平民吗?长安城中谁人不知柳三生性放荡,欺压同窗,好娈童还服石成性,还不都仰赖家中的好兄长和宫中的好长姐才一直都安然无恙!”

楚侍郎十分豁的出去,宫中皇后容不下楚妃,那便一起拉下水,来日楚妃有孕,倚仗圣人的宠爱,未必不能一争。

大殿混乱争吵不休,陛下端坐上首冷眼旁观。

此事他不知,但此情此景,他分外熟悉。

三年前,也是这一班大臣,齐齐站在殿中,齐中书请奏立珣儿为太子,满朝附和。

而后柳司徒又有本奏说,长公主尊贵无匹,裴度身份太低,不堪为驸马。

哪怕裴度是他柳氏门生。

柳司徒举荐了齐二郎,大赞他芝兰玉树,才望高雅。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拙劣伎俩,但他们毫无顾忌,在大殿上堂而皇之地糊弄他。

不过是因为有恃无恐,弱主强臣,世家联姻,剪不断扯不开的利益共生,所以他们二家打定了主意把持朝政。

齐柳两家畏惧阿爷,阿爷亲自教养儿女,无人敢言,阿爷多留管彤两年更是无人出声。

他才继位便一家争公主,一家谋太子。

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哪怕一家是他外家,一家是后族。

三年了,时移世易,如今也该换一换了。

等这一班朝廷重臣要在堂上动起手来,陛下才喝止了这一出闹剧。

“既然是楚卿发现的,便有刑部主理,楚卿督审,莫要冤枉了任何一个人,也不许寒了百姓和学子的心。”

陛下说完便退了朝,还召走了初次参与大朝会的楚王。

紫衣长髯的柳司徒拦住了急于审案的楚侍郎,“楚侍郎好本事,老夫从前小瞧你了。”

“也得司徒肯给这个机会才是。”楚侍郎回以一笑,若是柳氏约束住了自家子孙,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无从下手不是?

“楚侍郎可得约束好手底下的人,不要借机胡乱攀咬才好。”柳司徒看着并未被这事影响,也不把楚侍郎当回事。

楚侍郎向前一步,寸步不让,“您说,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会保着自己,还是拼命保住柳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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