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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与楚王解战袍(49)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紫宸殿也开始烹阳羡茶,长公主现在闻到这茶香便会想到谢应祁,将这茶盏晃了一圈,便又搁回桌上了。

“入宫这一路上,听到许多人高谈阔论,皆是柳家种种,柳三已死,司徒辞官,皇后禁足,楚家气候未成,只怕舅舅要更进一步了。”

柳家的事,原本可大可小,但陛下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儿苗头,才不许这事悄无声息的处置,所以哪怕牵涉东宫与皇后,也还是雷霆处置。

只是楚家羽翼未丰,哪儿能跟齐家一争。

“我是将这事捅给齐二了,可最后却是楚侍郎报上来的,可见,楚家有把柄在齐家手上,你扶起来的楚家,也并不是事事以你为先。”

早在陛下有此念时她便不赞成,操纵臣子对立哪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他们斗来斗去,遭殃的终究会是大渝百姓。

可那时,这也是最可行的办法。

陛下是才登位的弱主,她是连婚事都无法左右的女流。

他们兄妹,各自挣扎三年,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那阿音现下有什么主意?”长公主没碰的那杯阳羡,进了陛下肚子里。

长公主目光扫过那架她送过来的双鹿绣屏,低声却坚定,“将太傅接回来吧,入馆阁也罢,进三省也好,只要回来,那也是你的态度。”

“不可!”陛下陡然睁眼,满目不赞同,朝着长公主用力摇了下头。

长公主竭力争取,“我还没说是哪位太傅,阿兄!”

陛下站起身来坐回御案前,仍旧一口否决,“哪位都不可,阿音,这件事听兄长的,没有商量。”

“阿爷生前留给你的辅政大臣仍在朝的不多了。放眼望去,哪还有能压制舅父的,你要在孤家寡人这条道上走到黑吗?”

齐家门生遍布大渝,在朝在野不计其数,柳司徒辞官也没说齐中书半句不是,不仅是留了余地,是还存了指望。

陛下微微一笑,“阿兄不是还有你吗?”

吵不走打不散的嫡亲兄妹。

长公主将头转向另一边,完全不理会陛下这突如其来的嘴甜,“那国子祭酒的位置空出来的,正巧程师兄游历归来,让程师兄顶上去吧。有他坐镇国子监,也能多替大渝养出几个纯臣来。”

“……好。”陛下这才醒悟,自己被长公主摆了一道。

先提馆阁与三省,兹事体大,不好安排,而后顺势提起国子监,这其实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

“陛下这是什么表情?”好像他不曾算计过她似的。

“我那堂兄,你堂弟慕仪朗,是不是不日也要上朝为官了?”

亏她还将泗云带来了,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慕仪朗更是满口谎言,还说什么不愿帮陛下,其实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吧。

然后她这阵风就恰到好处地吹到辋川去了。

“我便是根顶天高的烛,也快被你燃一半了。”长公主话锋一转,“这事儿差不多了了,你何时叫谢应祁搬出鹿鸣坊?”

陛下本来已经摊开了一卷龙鳞册,闻言愣了一瞬,凤眸转了一圈,收敛好心神才抬头去看阿音。

陛下饶有兴味,慢吞吞道:“他当初住进鹿鸣坊,也不是我授意的,好端端地,我哪能让人家搬

出来。”

“不是你?”长公主万分不信,“那他怎么会搬进鹿鸣坊去?”

当时谢应祁给她的理由可是求她庇护,可他哪儿需要她庇护?

“我不管,这是你的人,你给我把他弄出去!”

长公主自及笄时起便鲜少对她阿兄说这般任性的话了。

陛下倒是想助她,可也没什么法子,“阿音啊,你可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阿兄是天下之主,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主吗?”

那还如何统御百官,坐守天下?

“阿音。”陛下俨然一副慈爱长辈模样,“斯人已逝,活着的人不要总是困在过去。”

“你即便终身不嫁,也没有什么,但正巧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为何不抬头看看呢?”

长公主不以为然,“谢应祁吗?是那个心怀鬼胎的谢应祁吗?兄长你说的是那位奉你令,借我名头坑我一把的楚王谢应祁么?”

深感话不投机半句多,长公主顺了半盘点心转身告退。

殿前候着的慕仪朗,瞧见长公主出来,眼前一亮,上前挡住她去路。

“所有事我都不与你计较,泗云呢?你叫她收拾好行李,等出宫我去接她。”

长公主呛道:“我喜欢这娘子,觉得她与我府二郎十分相配,你准备好嫁妆吧,过两日我领着二郎上门提亲。”

长公主步履匆匆,噎得慕仪朗瞪着她的背影,半天才吐出来一句,“她吃火药了吗?”

长公主连内廷都没去,径直回府去了,陛下是个做事虎头蛇尾的陛下,那她自己回去将人请走。

送神难,那便弑神!

“殿下!”二郎如见救星,“您可终于回来了殿下!”

二郎都快要碎了,从大堂冲出来老老实实窝在殿下身后,小声交代,“有客人来,刀光剑影,殃及池鱼!”

这都什么跟什么?

长公主没好气地将人拎起来,“哪个客人?”

谁敢来鹿鸣坊做客?

“殿下,是我。”大堂内又走出来个藏青圆领袍的高个郎君,皮肤黝黑,但文质彬彬,甫一见面,便先行礼。

“程师兄!”长公主脸上的欣喜落在紧随程郎君出来的楚王眼里,实在刺眼。

但楚王面上不显,笑得春风和煦。

“阿昭,这位是?”谢应祁硬是上前,挤到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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