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与楚王解战袍(55)
“体贴地将我请出了鹿鸣坊?”楚王倒是没什么异样神色,看着好像并不意外这结果。
这话二郎没法应。
于是他恶人先告状,“那我们家殿下云英未嫁,老收留个男人在府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莫要堵着人家殿门。”楚王还有事在身,“殿下说过要将我送到哪里去吗?”
他赌慕凤昭不会狠心到将他赶出来丝毫不顾。
“殿下说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她在宣阳坊有个宅子。”
都只能住到那里去。
“那让他们搬吧,你随我入宫。”
“入宫?!”二郎连连摇头,“我只能送你到宫门,我是长公主的家仆,没有法子入宫。”
而且,他肖母,进宫恐怕被哪位年长的宫眷认出来。
“那你就在宫门口等我,我不会停留太久的。”
长公主自己向满朝文武揭了她与裴度的关系,重审旧案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头上。
即便没有这层关系,朝廷里的那帮人,也不会真的让她插手具体事物,能容忍她上朝已经是他们忍耐的极限了。
她还不如留在宫中,多看看太子与太后。
不痛快了便去找楚家姐妹的麻烦。
只可惜,总有人是会上赶着凑上来的。
“请长公主殿下安。”楚妃今日云鬓高耸,倒是很有气势。
一改往日柔弱之态,靛蓝衣衫亦够威仪
长公主回礼,“楚妃同安。”
“前几日,妾在陛下跟前奉茶,与楚王见过一面,楚王与传言中别无二致,是个丰神俊朗的郎君。”
后宫嫔妃,同长公主谈及前朝哪个郎君不错?
长公主才要劝她
慎言,又听得她说,“楚王祸水东引的本事,比他的长相还要高明,他与陛下谈及柳三,是要将您牵扯进来的样子。”
“说下去。”她想听听,恨不得以身相许的谢应祁,是怎么算计她的。
“您知道的,妾不懂这个,后宫亦不得干预政事,妾只想提醒殿下,小心楚王,说不准他是又一个要殿下扶助凌云志的鸿鹄鸟呢。”
楚妃盈盈一拜,识趣离开。
花木掩映的回廊底下,是久候的楚夫人,她孕相初显,满脸不耐。
“如今你我姐妹有陛下撑腰,你何须再与这煞神多费口舌?”
避之还唯恐不及呢,竟然还自己主动凑上去。
楚妃笑容淡淡,“到底是长公主,遇见了总是不好避过的,姐姐快回宫去吧,陛下忙完政事,肯定会来看姐姐的。”
楚夫人一派神气,“这个自然,如今这宫中只有太子一个孩子,皇后又被陛下厌弃,我肚子里这个,自然金贵些。”
第32章 姑射刀陛下会成为他这条路上最大的绊……
齐二郎约见楚王,是同上峰告了假的,现下有急事同父亲商议也不能贸然到中书外省去。
递了急信进去也是临近黄昏才见齐中书归家。
“父亲!”齐二郎急急迎上去,“儿从楚王处得了个消息。”
齐中书神色平静地扫他一眼,又扫过满堂仆从。
齐二郎会意,挥退了仆从,自己扶着中书令往书房去。
中书令的书房,非亲信不可靠近,饶是这般,齐二郎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附耳道:“父亲,楚王说长公主曾在柳三被拿前夜见过柳三。”
齐中书听了这消息,没有丝毫波动,焚了香丸搁进炉中,在清甜梨香中,平静道:“你已与楚王多次接触,这人几分真假,他无根无据随口一说,你便轻信了他?”
“父亲。”齐二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无论真假,只要有这么一丝风声,那这事便可是真的。”
齐中书捻须凝眸,细思其间利弊。
齐二郎见状,再添一把火,“父亲,长公主是在大殿上表了态的,旧事若真的翻扯出来,殿下就不仅是个变数了,她势必不会同齐家站在一处。”
很可能,会与外家反目。
那是个做事只随自己性子的,从前是,如今亦是。
今上的宠妃都说打便打,丝毫不将陛下天威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外家的舅父。
齐二郎所说,也正是齐中书的顾虑,但还贸然出手,实为下策,沉思须臾,他冲儿郎道:“你先下去吧,且让为父再想想。”
“我不走!”太子殿下鲜少这样态度坚决的时候。
“姑母放珣儿鸽子的时候,珣儿可并未沮丧泄气,郁郁不平。”圆脸太子眼皮都快皱成包子褶了。
赩炽色的圆领袍绣被掩进了护腕里,肉乎乎的太子都瞧着干练伶俐了。
长公主换了一身墨色男装来,活动了一圈手腕,扬声道:“既然不想走,那也别闲着了。”
一旁的霜蝉,双手捧着长公主的佩刀上前。
“先帝六艺俱精,陛下他……他也好好活着,所以你——”
长公主横刀出鞘,刀尖直指太子殿下面门,“你也不能太差,今日起,开始习刀。”
太子殿下眼神晶亮,绕过刀尖仔细欣赏,“真的吗?姑母,我也可以用姑射刀了吗?”
长公主横劈一击,太子殿下赶忙跳开,“姑母!”
他的虎一虎二虎三兄弟还尸骨未寒呢!
“太子殿下,您的刀在这儿呢。”霜蝉捧出一把木刀来,式样徽记与长公主的姑射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嫌弃地接过,比比划划,但怏怏不乐。
“姑母,或许我可以先习剑呢?剑为百兵之胆,是君子之器。”
太子殿下学着长公主的模样横劈下砍,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你是太子,行事准则自当坚守初心,胸怀天下百姓,但也正是因为你是太子,不必太过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