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迫与楚王解战袍(56)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君子可为臣,却并不适合为君。

“刀锋向前,无坚不摧,你当如此。”长公主眼神一凛,反手收刀,刀背打在太子殿下肘弯腿弯和腰背,生生拍出一个标准的提刀起势。

“先将这个动作练上一个月,等木刀将你的掌心磨出茧子来,再往下学。”

长公主长刀归鞘,凉亭底下一歇,看着太子殿下在黄昏里挥汗如雨。

娇气的太子殿下这回倒是毫无怨言,一板一眼地起势又收刀。

“慕珣。”

猝不及防被唤了大名,太子殿下愣了一瞬,才又继续举刀,“怎么了,姑母?”

“宫里多了位有孕的楚夫人,你……”长公主没把话说全。

太子闻弦歌而知雅意,翻转刀背向长公主行了个礼,承诺道:“姑母放心吧,我会看好母后,不让她乱来的。”

“无论这孩子的母亲如何,这孩子都是你的手足骨肉。”她已打定主意同陛下进谗言不让楚家姐妹教养这个孩子,所以这孩子必定会同太子亲厚。

“皇嫂性子柔婉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珣儿你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长公主拿起了太子殿下抄好的功课,这一手字与她与圣上都大不相同,一笔一划,也不像是他这性子写得出来的。

“怎的改练这字体了?”方方正正的,像个不知变通的老学究。

太子殿下重新起势,也不忘回答长公主的问题,“想叫人看出来什么,却又不想叫人看出来太多。”

不错,有些太子殿下该有的城府了。

楚王进宫来,在紫宸殿前截住了要前往内廷的陛下。

陛下有些许诧异,“这时辰,你怎么进宫来了?”

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这是臣,帮陛下的最后一个忙了。”

陛下先挥退了左右随侍,才将楚王扶起来,“接下来,也的确用不到你了。”

楚王向来将自己的心绪隐藏地极好可这次,他没有藏住,浓深的眉微微拧起,“陛下不怕阿昭将来怨您吗?”

“都叫上阿昭了?”陛下似笑非笑的模样和长公主很像。

“陛下。”楚王的神色没有丝毫回缓,直视帝王,却不叫帝王防备。

陛下渐渐严肃起来,目光追着那一抹余晖,轻叹一句,“朕的妹妹,能经得起任何风雨,也必须经得起任何风雨。”

“朕知你不愿,可朕手里,没有真正得用的人。中书令架好了锅,灌足了水,那就让朕来点这一把火。”陛下的冠冕龙袍,在暖黄斜阳里镀了一层金,玉一样的面庞柔和,还是旧时陌上少年郎的模样。

闲谈一般同楚王提起,“河间王提起的旧事,办起来宜早不宜迟,大理寺与河间王,都该避嫌,朕决意交与刑部,你要不要主理?”

楚王推了这烫手的差事,转而随陛下进殿时问起一事,“阿昭府上那个一直充作车夫的二郎,陛下可知其来历?”

“二郎?”陛下沉吟片刻,“没见过,但朕知道他。”

知道他是谁,也知道阿音为何保着他。

陛下又是一声叹息,“你去问阿音吧,她既然将二郎派到你身边,你若问她,她应当愿意告诉你。”

这也是楚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每回想起来,心头倒是百转千回地能咂摸出些甜味儿来,“满朝文武,她倒是肯信任我。”

陛下睨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要是将你从前为她做过的孤注一掷荒唐事与她说一说,她会更信任你。”

楚王却不以为意了,“这种事,只有在两情相悦时说起,才更情浓,此刻提及,与挟恩图报有什么分别?”

他自幼所学,生平所见,都不是叫他长成一个至纯无暇的君子的。

可就事关慕凤昭,他想坦坦荡荡,不隐不瞒。

慕凤昭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而他,纵然成不了这天底下最好的儿郎,也还能成为对她最好的人。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陛下会成为他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帮陛下一次已经不知在阿昭面前如何去圆了,而我已经帮过陛下两次。”这和在慕凤

昭心里被判斩刑有何区别。

陛下传了晚膳,也不急于回内廷去了,还留楚王用膳。

“谢卿。”陛下一本正经道:“你想,若是这般阿音都能待你与旁人不同,不是更能体现你在她心中的位置,这难道不是更好?”

楚王拱了拱手,敷衍道:“臣领受陛下天恩,愧不敢当。”

“先帝子嗣不丰,朕只有这一个妹妹,先帝临终嘱托朕要好好照顾的。准你西北境一行已经是皇恩浩荡,谢卿,你可与朕同龄。”

一把年纪四个字转在嘴边,没说出口也能叫楚王看得分明。

陛下有心,晚膳全是扬州风味,推杯换盏之间,不免忆及旧事。

“你究竟因何心念阿音?难道就因为她从前写信给朕,絮絮叨叨,让身为独子的你觉着新鲜有趣吗?”

他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看着千般好万般好,可谢应祁,他甚至都没见过阿音,何来的毫无缘由的欢喜。

“陛下,臣与长公主,本该是有婚约在的。”这事他从很久之前便知晓,可天家却无人知晓。

“先帝登基之路虽平顺,可各州府却并不太平,永王随州作乱直抵京师时,是臣父亲勤王保驾的。”

先帝感念老楚王忠心,当即许婚,慕氏女与谢家子。

彼时许婚,也是为了制衡,谢氏封地已经加无可加,用这虚无缥缈的一纸婚书,哄住谢氏,再合适不过。

加之当时慕氏没有嫡出公主,先帝自然没有任何不舍。

上一篇: 她的琴师(女尊) 下一篇: 枕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