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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与楚王解战袍(73)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但长公主只分了楚王两个。

“牛骨汤,骨头是二郎偷来的。”大渝律法,不准宰杀农耕牛,更遑论作膳了,二郎绕了满城才寻了这么点儿,被她一气儿都熬了汤。

吃哪儿补哪儿。

“吃啊。”察觉到谢应祁欲说还休,长公主塞给他一把青瓷勺,“杀人大罪都背上了,也不差吃牛这一条。”

长公主最不能容忍在榻上胡吃海塞,但谢应祁伤着,也没法计较。

谢应祁却胳膊一软,极有分寸地把碗瘫在了床沿。

能把碗好好放下,但是拿不起勺。

长公主居高临下,都要气笑了,“我竟不知该如何配合你这拙劣的表演。”

“那——”谢应祁眼睛晶亮。

“那既然你还不想吃,就先搁着吧,反正还烫。”长公主偏不顺他的意。

各种汤药都喂过好几碗了,还来这一招!

长公主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已经坐了三日的床边矮榻上,喝汤吃馄饨。

出其不意地问道:“齐家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

齐二横死,他们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黄雀。

谢应祁就算不知齐二会死,只怕也参与了许多。

长公主真心叹道:“谢君寿,你还真是个奇人。”

半碗骨汤喝下去,长公主出了些汗,面色红润,“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向我……献媚取宠。”

她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谢应祁那种种厚颜的行为。

“剩下的时间又与陛下暗通款曲,这也便算了,再剩下些微不足道的散碎时辰里,你竟然还能分别与齐家兄弟同流合污。”

好本事,真是天大的好本事。

“您能在长安城里左右逢源,还真不是凭空而来。”

她要有这心思,如今也不会牵扯上这人命官司。

“阿昭过奖。”谢应祁的厚脸皮已经浑然天成,笑眯眯的病弱美人,我见犹怜。

“柳家倒台,齐家唇亡齿寒,我手握重兵,自然是他们要拉拢的头一个对象,齐家二郎许我安然回去,他要我助他尚主,齐家大郎却正相反,他说,他要助我尚主,而我,只需在他来信时,按他所说,露个脸。”

露脸那时,也就是三日前。

“那楚王岂不是亏大发了,若是尚主,正一品的王爷成了从五品的驸马都尉,实在是委屈你了。”

长公主咬开一颗馄饨,清甜的藕香和肉的鲜香,滋味十足。

三日来第一顿安生饭,长公主头一次发觉,原来这馄饨如此好吃。

“若能尚主,无品无阶又何妨。”毕竟他早已交付了自己的全副身家,连楚王府的信物都在她头上了。

长公主恍若未闻,一门心思品着他方才露出来的只言片语,“这么说来,齐大与齐二是各有心思,并非全然一心。”

不知她的好舅父,是长子这一系,还是夭亡的次子那一系。

“慕凤昭,你这个骗子!”谢应祁见她吃得香,重新端起了那小碗。

可慕凤昭却对他方才的肺腑之言置若罔闻。

“嗯?”长公主慢半拍从思绪中抽离,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后,久违地有些心虚,于是她慢吞吞地反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这府里只剩你我二人,那白日里进来的袁大夫算什么,晚间来送食盒的二郎又算什么?”

见他说的是这件事,长公主放下心来,有心调笑,“算我胡说八道?”

“那你还说,我活下来便可到陛下面前提亲求娶尚主!”

他当时虽然精力不济,但是还没昏死过去,他都听到了,这是慕凤昭的承诺!

谢应祁从倚靠床头软垫,改为端正坐姿,语气有些急切,“长公主殿下,可得一诺千金,一言九鼎!”

“这个啊。”长公主拖长了尾音,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反悔了。”

谢应祁一瞬间攥紧了手里的碗,被烫也毫不在意,整个人立时臊眉耷眼起来。

长公主从他手里接过那只碗,确认他没被烫伤才说道:“仔细别攥碎了碗。”

楚王闷闷不乐,幽怨地瞧着长公主,眼里明晃晃地写了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碗吗?

长公主忍俊不禁,没忍住捏了捏楚王的脸,“谢应祁,你几岁啊,孩子脾气说来便来 。”

长公主仰头喝了他碗中的汤。

“我就反悔了,你能奈我何?”横竖人已无事,那他之前的种种,她也可以好好计较计较了。

长公主歪在矮榻上,初时还能支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楚王生闷气,可没一会儿就脑袋发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半盏茶之后,彻底睡了过去。

胳膊也再撑不住沉重的头,长公主将要磕在矮榻上时,被一只手牢牢接住,温柔地将她放好。

谢应祁回身将床帐上挂着的银香囊里的香丸取了出来重新收好。

又将长公主打横抱起,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

随即轻声道:“进来吧。”

袁大夫推门而入,“王爷。”

楚王自己坐到矮榻上去,“没想到阿昭误打误撞请了你来,你——”

楚王脸上的已经情绪通通掩去,只剩掌江南道的楚王威严。

袁娘子躬身行礼,“事关郎君,自然是一字未提。”

袁娘子犹豫再三,还是补充道:“这三日长公主都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守在郎君榻前,也根本无暇他顾。”

楚王眸中的暖意一闪而过,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长公主身上。

嘴硬心软。

“京中局势如何?”他受伤是意料之外的事,阿昭又一直守在他身边,错过了替自己辩驳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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