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迫与楚王解战袍(80)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滑不溜手的舅父,说得冠冕堂皇。

“中书令此言甚是,桩桩要案堆叠,不审理出来如何还天下以公理?为中书令考虑,从齐康之死开始,如何?”

长公主将当日情形娓娓道来,包括齐康带了多少人,是怎样下的杀手,到楚王险些挺不过去,熬了三日才醒。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本宫没想大肆渲染,撇去其他不谈,齐康终究是本宫与陛下的表亲,是中书令亲子,只想秉明陛下,悄悄处理了,不让此事污了齐家声誉,只可惜——”

只可惜齐家率先发难,直指长公主,污蔑她杀齐康灭口,还构陷长公主谋逆。

“吾家不幸,亲戚中频有恶事,近亲如此,使我愧见万姓。”①陛下半掩面,比初时状告长公主的右仆射还要沉痛。

同时也在还没有确切证据的当口,将此事盖棺定论,谁是亲戚,外祖家的表兄才是。

频有此事,那便是也将前头柳家的时候也算在内了。

百官之中,已有触觉敏锐的人,品出了陛下的意思,加上长公主挎刀在殿,这兄妹是个什么意思,已经可以看出些许苗头了。

河间王顺势道:“虽是外戚,但到底是朝廷命官,无端构陷皇亲,还是种种大罪,这岂不是要撼动朝纲!陛下,臣等宗亲,实在是不寒而栗!”

长公主还没拿出证据,河间王这一套说辞更尽力去坐实齐庆的污蔑。

朝中有小半站在河间王一边,另一部分坚守本心,只信确凿证据,静默于朝,一言不发。

还有一部分,追随齐门。

“齐康亡故与楚王虽都是实情,可既然双方都无证据,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口舌官司,皆不能定罪。”

荀御史对事不对人,单就此事来说,着实难判。

“谁说本宫没有证据!”长公主此言一出,满殿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浑不在意地笑笑,“当日我攻过齐康两刀,一刀砍在脚上,是为了暂时阻止他继续拔箭射杀,一刀伤重些,砍在左胸,彼时我虽怒极也仍有分寸,胸上三寸,救治及时,并不致命。”

长公主变了脸色,面上鄙夷一闪而过,余下一片寒霜。

“既然右仆射在场,那为什么不赶紧着人来救治令弟,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呢?”当晚谢应祁便说过,在场一共有六人,可从他们对上,到她带着谢应祁离开,他们也只见了五个人。

齐庆,就是那一直未敢露面的第六人。

为了将她踩下去,不惜看着自己的弟弟血尽而亡,这都是什么亲戚。

不知她母后知晓自己的侄子这般心狠,会作何反应。

“陛下派去的仵作,为什么没将此事上报,齐家表兄,你要本宫当着百官的面说一说吗?据本宫所知,齐康的尸身还未下葬,不若抬上来,当堂一验?”

齐庆目眦具裂,想上前争辩,长公主嘲讽一笑,长眉一挑,一颗石子弹了出去,齐庆当堂跪下。

长公主的刀压在齐庆肩上,几乎压塌了他半边肩膀。

“自然,你也可以说已经将齐康下葬了,本宫,亦有人证。”

长公主一个眼神递给陛下。

陛下会意,“毕竟事涉天家私隐,朕给母后和中书令体面,有司衙门留下与涉案人员留下,其余人等退朝。”

内侍官莳墨又扬声重复了一遍。

这一场大戏正看到精彩之处,却硬生生给掐断了。

可陛下发话,也只得告退,甚至都不敢流露出半点好奇。

大殿上空寂起来,陛下亦走下来,虚扶了一把中书令,“舅父,许久未与母后一叙了,不若去看看吧,有朕在,定会还舅父以您想要的公理正义。”

听起来是带着满满诚意的商量与关怀,却暗含威胁之意。

长公主的刀适时往齐庆颈边递了几寸。

在陛下临朝之后,这是第一次,他这个顾命大臣被陛下胁迫住。

陛下,还真是布了好大一盘棋,从前想不通的,如今都想得通了。

为何亲如一人的兄妹,一朝反目,向来怀柔理政的陛下以雷霆之势处置了长公主。

那时他还以为陛下只是想立威,这才拿着亲近之人开刀,而彼时陛下手中的得用之人,惟长公主。

没想到,立威只是表象,更长远的考虑,是为了今日。

三年筹谋布局,三年养大了他这二子的野心。

三年之后,温水煮青蛙,以这温和手段要灭齐府的门。

“舅父放心,我兄妹公私分明,不株连不迁怒,您追求公正,我兄妹亦然。”

长公主的刀破了齐庆一层皮,血迹已经洇出来,刺痛了中书令的眼。

真正的选择在这里。

是保全自己和齐府,还是与齐庆共死。

这兄妹,是在逼他做选择。

长公主看他不动,反而收回了自己的刀,不再压制齐庆,齐庆见状赶忙朝中书令的方向跪行,中书令却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就是他的选择。

陛下不着痕迹地朝莳墨看了一眼,莳墨躬身将中书令好好送了出去。

殿门重新关起来,殿内,除却一个被儆的猴,余下都是自己人。

长公主看向齐庆,轻叹一句,“我以为你能平步青云当上右仆射,是个有城府有本事的,没想到只是因为你姓齐。”

朝中根基深,何须真有才名好品性。

“我也不与你废话,你是如何得意忘形,弄权杀人的,这些咱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你乖乖认下还能保得一门平安,你若不认,大不了这案子审几日,将你三族拿下狱中,向你们从前针对戚府那般。”

上一篇: 她的琴师(女尊) 下一篇: 枕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