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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与楚王解战袍(86)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一旁侍候的双丫髻小宫人,不知从何劝起,语无伦次地尽力安慰她,“娘娘,陛下明日还会来的,谁不知道这宫里唯有娘娘宠眷不衰,什么好的都紧着咱们宫里先挑呢。”

楚妃听了却直摇头,越哭越凶。

小婢子在旁边,急得不行,却也不敢再劝了。

“听闻大殿之上,你同所有人说你有人证,是谁?我吗?”

辋川居的厨役又上了好几盘点心,搁在青瓷盘盏里摆成漂亮的图案。

长公主咬了一口楚王递过来的绿豆糕,反问道:“我若说是你,那你会上殿为我作证吗?”

楚王吃下了她咬过的那半块,就着长公主红起来的脸颊,慢吞吞道:“这个自然,良禽择木而栖,小王向来很识时务的。这天下哪里还有比长公主更好抱的参天巨木呢?”

配合他的说辞,他双手搂住长公主的腰,做了个攀援的姿势。

长公主想一掌劈他颈上,可他正好抬头了,湿漉漉的眼神恰到好处,像她曾经养过的狸奴,这一掌,最终还是没劈下去。

“平康坊人来人往,怎么会没有行人恰好路过呢?比如要去西市逛逛的胡玉楼岑娘和她擅变戏法的昆仑奴。”

既能在混乱之中隐藏自己,又能将这所见所闻全都看在眼里。

恰到好处地将齐府的事,凿实。

只是没想到,这事太顺利了。

齐庆像被夺舍了似的,可他若早有今日这觉悟,当初何必同流合污。

“谢应祁,要不要打个赌?”满天星斗之下,长公主身上的行伍戾气都被消解殆尽了。

谢应祁仰头,愿闻其详。

“咱们就赌,如今我那成为孤寡老人的好舅父,是会偃旗息鼓,还是狗急跳墙。”

长公主低下头去,与谢应祁鼻息交错,在即将碰到谢应祁的那刻,乍然抽离。

谢应祁迎头追上去,却被长公主摁住了。

“天色不早了,楚王早点睡吧,今天生了好大一顿气,又去瀑布受了潮,肯定是不舒服的,怎么能不好好休息呢?”

长公主还贴心地给楚王锁上了门,生怕这人跑出来。

这是在报复他在裴度门前的失态?

谢应祁追过去,到底还是慢了慕凤昭一步,整个人都贴在门上,压出一片阴影,落在长公主眼底。

“不若我等你认识到自己并非垂髫小儿再放你出来吧。”

得好好治治他这个爱使性子的毛病,从前瞧着万事万物了然于胸,十分精明的模样,现在浑然不顾了,什么姿态都做得出来。

堂堂江南道的楚王,成天拿这种小家做派。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很吃这一套,岂不是要被拿捏死了。

长公主晃了自己手上的钥匙,清脆的声音传进门内,引得谢应祁哀怨更甚,“或许等我娶了正房夫君,再放你出来给他磕头斟茶。”

第49章 先人训多看顾看顾你阿兄

辋川居的前代主人是个极有品味的人,长公主所居的院落,全无金玉堆砌的俗气,四处布置皆取材于辋川,连床帐帷幔,长公主也特意选了与之相称的青竹色,木纹窗落地通天,推开窗看去,又另有一番景象。

四四方方一处小院,百里香和紫薇高低错落,长公主有意放任,未曾着人修剪,连绵成片的花野蛮自由,生机盎然。

只有花木的院落,四边支起了巨大的架子上,挂满了流光溢彩的凤凰灯,微风拂过,凤尾闪动,好似真的有凤来仪。

无需熏香,花香气已经足够沁人心脾。

长公主临窗对月照镜,自己取了

支细毫,在额间描画。

不多时,一朵手绘花钿便成了型,花瓣舒展,栩栩如生。

“殿下,您从来不好这些的,难道真是为悦己者容?”一着卷草纹锦褙子绯罗衫,下罩红裙的小娘子铺好了金粉宣。

头上的流苏长簪随着她研墨的动作轻轻晃动,和着窗外的虫鸣撞出一声禅意。

“这叫芙蓉向面两边开,唯有我才压得住,不是为悦己者容,是为悦己,才容。”长公主对镜挑起一边长眉,难得有些俏皮。

研墨的娘子从镜中望过去,好像隔着凤纹铜镜重新见到了未及笄时的公主殿下。

对楚王,她是从心底里感激的。

“丹雀,宅子不会跑,你可以不用天天镇着它的。”

长公主搁下眉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

名唤丹雀的小娘子,将墨锭一扔双手抱头熟练地滚进桌底。

“主子你饶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最腻烦见人了,一看见人多我便头晕恶心,手脚冰凉,呼吸不畅,你看,一提到人,我的手立刻开始抖了。”

她颤巍巍地将胳膊伸出来,蜷成鸡爪状的手的确抖得厉害。

“出来吧出来吧,你就安家镇宅,好好当护宅神兽吧。”

长公主在另一边跪坐,轻轻扣了扣桌面。

丹雀见好就收,熟门熟路地爬出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给长公主磨墨。

长公主一笔杆子敲她头上,丹雀抱头鼠窜,还不忘控诉殿下,“殿下!您从前从不这样对我的!”

长公主调转笔尖,凝神作画,不再看丹雀一眼,罕见地有些心虚,“我如今实在是见不得有人是这种做派。”

这模样,实在让她眼熟且牙痒,情不自禁就拍过去了。

丹雀不设防,被拍了个狠,头上的红印在烛火下也十分显眼。

“况且你从前还在赏花宴上呕血吓我呢,你就当是还上那时的惊惧吧。”

长公主久不作画,手倒未生,闲谈间已经勾出人形轮廓了,瞧着像位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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