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211)
池边墨树下,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依依相惜的有情人,眨眼时,有滴滚烫的泪珠坠落于女子忽掩的眼睫上。三载未见的夫人,正在祁怀瑾的眼前,他靠上去,轻轻一吻,两人皆是一颤。
祁怀瑾将长欢拢入怀中,长欢亦紧紧圈住他。
“长欢,我很想你,很想你。”
“阿瑾,我也很想你,很想。”
两人依偎着,沉默不语,只放肆地汲取对方的温度,等到分开时,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忽地,有大批婢女、小厮于花园中穿梭而过,听说是宴席要结束了。
谢长欢握住祁怀瑾的手,说:“阿瑾,纤月和今棠在席上等我,我先去了。”
祁怀瑾拉着人不放,他也不说话,只执拗地望着谢长欢。
见此处被树干遮挡得严密,谢长欢踮脚覆上他的唇角,“等夜里,我去小院找你。”
“哦。”
“嗯?”
谢长欢晃了晃手,示意他放开,犟着不动的祁家主终于屈尊开口:“再亲一下。”
“啊?”
祁怀瑾伸手禁锢在谢长欢的颈后,在红唇上细细密密地啄了几口,而实则长睫下,如墨染的眸子里是蚀骨的欲望,若是不在定国公府就好了,他要狠狠地亲她。
娇艳欲滴的唇瓣被祁怀瑾来回摩挲,生生把谢长欢再次逼出了汗意,她裹住作乱的手指,娇气地轻哼:“阿瑾,别玩了。”
而祁怀瑾的回答是,轻咬了口她的耳垂,“长欢,怎么害羞呢?等夜里,有很多机会……”
谢长欢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她往旁侧一躲,快速跑开了,骄横的声音随风飘入祁怀瑾耳中:“再说吧。”
祁怀瑾薄唇轻勾,在夜色中显得有几分邪魅,方才长欢闪躲时,眼前一晃而过的嫣红耳垂,让他心潮难平,可总归,今夜他能拥着长欢入眠。
时隔近半个时辰,谢长欢返回席间,顾今棠拉着她追问:“纤月问了好几次你去哪了,要是你还不回,她真会离席去找人。”
谢长欢眉眼含笑,只说:“在外面透了会儿气。”
“长欢,
这寿宴也要结束了,但无妨,你明儿一定要来,可不能爽约。”
“知道了。”
顾今棠所说,是指明日的生辰宴,顾夫人与她生辰只差一日,但明儿只是私宴,顾家只给熟人下了帖子。
如今,因晋纤月牵线拉桥,谢长欢与顾今棠算是半个好友,她曾以送礼为由,将一盛有药草的香囊放于顾今棠的寝卧,不过半年,身子羸弱的顾今棠已渐渐复原。
那时,徐医正只叹是神迹。在江南疗养了十数年的顾今棠,哪怕内里调养得再好,终究是有亏损,不管用多金贵的药材堆砌,仍是逃不过每月的锥心之痛,可突然间,她的身子莫名其妙地痊愈了。
宴后,谢长欢随着傅夫人出府,与结伴而来的傅家父子碰面。
马车上,傅知许靠着车壁休憩。傅知琛在和谢长欢交谈,说至兴处,他推了傅知许一把,却察觉到极为异常的体热。
“哥,哥!”
傅知许没动静,傅知琛探了下他的额头,“谢姐姐!我哥发热了!”
第99章 谋妻在将燃烬的烛光中,再不复儒雅。……
“什么!”谢长欢皱着眉头执起傅知许的手腕,脉象古怪,似中药,但更似中毒。
傅知许满心焦躁,一时未觉察到谢长欢会探脉之事有异。而谢长欢仍在思索,若有意外,只能是与方才宴席有关,可有暗一随侍在侧……
“暗一。”谢长欢掀起车帷,质问道:“此前可有异事?”
侧身抬首的暗一抿唇摇头,换来谢长欢一声冷笑。
知琛嗓音那般大,车厢外的暗一不可能听不见,他冷静装死,唯有一个解释:暗一知晓傅知许的境况。
“我要你回答,暗一,你和公子私下到底在商议何事?首先,将解药给我。”谢长欢摊开掌心,却未能得到暗一的回应。
傅知琛快被谢长欢的话绕晕了,而且他感受到了,谢姐姐很生气!
暗一羞愤欲死,他从不愿欺瞒于谢长欢,可眼下,诶——暗一内心挣扎,但在对上谢长欢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时,他冷汗都要下来了。
“头儿,没有解药,主子自行服下了春风散,等捱过今夜便好。”
“为何?”
“是……是因为怀瑾公子。”
自此,谢长欢不再问。
傅知琛从焦急,到迷茫,他听懂了,他哥用了春风散,应该无大碍,可春风散是何物?又关怀瑾公子何事?
他想从谢长欢处求到答案,而后者只说:“知琛,公子中药之事,你可否瞒着大人和夫人?”
“啊?”傅知琛不解,并挠头。
见谢长欢脸色有异,他只好暂且应下,“可我哥他,这么烫,真没事吗?”
“春风散不是烈药,清和苑中有清热解毒的药丸,待回府后,我给公子服下即可。若让大人和夫人知晓,他们恐要多想。”
“可……可是,暗一说的怀瑾公子,又干无忧的爹爹何事?”傅知琛越问越心惊,阿娘骂他傻里傻气,但阿爹夸他大智若愚,曾经和哥哥有关的异事好似全部有了答案。
对上那双通透的眼睛,谢长欢扯了下唇角,“知琛,是你想的那样,可你知道的,我和怀瑾已孕有无忧。”
得知真相,傅知琛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侧身瞟了眼他渊渟岳峙的兄长,又看了眼天姿绝色的谢长欢,苦恼地长叹一声,这是些什么事啊……
待车舆停稳,傅知琛率先起身,“谢姐姐,我将阿爹阿娘引走,你让暗一尽快将哥哥送回知言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