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89)
“这个秘密只有我与你外祖父知道,你身上流着鞑瓦的血,你也是鞑瓦人,你本该为鞑瓦做出贡献!”自出生起,薛康成就被生母一遍遍的告诫,这一生,要为了鞑瓦大业而奉献!
“我不是!”鲁王愤怒道:“我是大梁人,我不是鞑瓦人……父皇,我不知情的,我不知道这件事……”
鲁王爬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隆盛帝的脚,涕泗横流:“父皇,我是被利用的!”
他只是想夺嫡,以为只要割让一点点土地就好了,他没想过背叛大梁!
薛康成看着鲁王丑态百出,啐了一口,“孬种!鞑瓦的铁蹄迟早会踏破大梁,你们等着吧!”
隆盛帝骤然得知此事,不断地咳嗽起来,嘴角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身子摇摇欲坠,他方才是做戏给鲁王看,此时此刻,却是真的气急攻心,咳血不止。
他宠爱了多年的女人,居然是鞑瓦人!
西北边境百姓遭受的痛苦,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隆盛帝这一生为大梁鞠躬尽瘁,临老了,才知自己有多荒唐。
他哪里配做大梁君主,他哪里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父皇勿急!”裴长渊连忙上前扶着隆盛帝坐下。
侍奉的太监把温着的药端来,隆盛帝饮下,苦涩的药味,将翻涌的气血逐渐压了下去。
但隆盛帝陡然之间,好似老了十岁,哀莫大于心死。
鲁王还在哭诉求情,试图以多年父子之情打动隆盛帝。
可隆盛帝一看见鲁王,就想起这么多年做的蠢事,恨不得将鲁王掐死。
这时信阳侯也来求情,“皇上,微臣是被鲁王蒙蔽了,求皇上开恩!”
谋逆也就罢了,还通敌叛国,罪加一等,够将孙家九族里里外外清扫个干净。
信阳侯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平南公便怒发冲冠,不等隆盛帝发话,他凌空一脚踹在信阳侯胸口,直将人踹飞,撞在大殿的盘龙圆柱上。
“嘭——”地一声,信阳侯摔落在地,震得整座大殿都在颤动。
“咳咳咳……”信阳侯五脏六腑移了位,咳了一地的血,瞧着比隆盛帝还要痛苦。
但这远远不够,平南公几步走过去,一脚踩在信阳侯断了一半的左臂上,狠狠碾压他的断肢。
当初断臂,信阳侯险些失血过多而亡,即便伤口已经长好,到底不如健全之处,这些年病痛折磨不断,那地方的肉也比旁的地方要脆弱许多。
平南公毫不留情地踩上去,在光洁的地板上使力碾压,很快就磨破了皮肉,渗出血色,湿透了衣袖。
“啊——”信阳侯不断哀嚎着,想抽身,可左臂宛如被平南公钉在地上,他不断扭动着身躯,像是被斩断的蚯蚓。
“明大哥,饶了我……”信阳侯哭着喊出两人最亲近时的称呼。
听到这个称呼,平南公下脚却更狠了,力气之大,简直要把他的断肢碾成肉沫。
“你辱我孩儿,想我怎么饶了你?”平南公浑身的力气都涌向脚底,恨不得化作千斤重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还没死,你就敢欺辱玉团!”
这一年来,平南公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他怎么就眼瞎帮了孙家,还将他捧在掌心的明珠许给了孙家,致使他的玉团受了诸多羞辱,每每想起,他都忍不住扇自己几巴掌。
“我啊——”信阳侯张着嘴,想要求饶,可发出的只剩下嚎叫,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此刻却眼泪与鲜血夹杂,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哭喊。
十指连心,更别说断臂这般薄弱之地,疼得钻心,浑身冷汗直冒,打湿了他厚重的盔甲,眼前一片模糊,阵阵发黑。
平南公就是冲他的命去的,哪怕皇上太子在此,他也顾不上,只想为受辱的女儿讨个公道!
“皇上——”信阳侯实在顶不住无情折磨,甚至开口想求皇上救他。
平南公的话比他更快,踩着信阳侯的断臂向隆盛帝请求:“求皇上将此人赐予微臣!”
“不、不……啊……”信阳侯伸长了右臂,指甲死死地抠在地上,渗出数条血痕,想要爬出无间地狱。
他宁愿去死,也不要落在平南公的手中,当着皇上的面他都肆无忌惮,私底下定叫他生不如死。
信阳侯谋逆本就是死罪,更何况平南公有功,隆盛帝哪里还会在意信阳侯的死活,毫不留情道:“孙家满门皆由明爱卿处置。”
“皇上,不要!”信阳侯还在挣扎。
平南公一脚踩在他的后颈,几乎要碾断他的脖子,令信阳侯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犹如路边一条濒死的野狗。
平南公令人将其带下去,特意叮嘱看紧了,别自尽了,等他忙完,慢慢和他算这笔账。
看完平南公的暴行,鲁王和节度使早已吓得浑身发软,节度使连连磕头,很快将额头磕破,满头鲜血,“皇上明鉴,微臣是被鲁王用二皇孙胁迫了,否则微臣哪敢谋逆啊!”
“你放屁——”鲁王怒气冲冲指着节度使,有利益可得时,个个拧成一股绳,一旦利益崩塌,都反过来诬陷于他,恨不得把自己摘得冰清玉洁。
可说得再漂亮,假话依旧是假话。
隆盛帝喝过药,呼吸平稳了些许,单手撑着膝,问道:“鲁王是不是告诉你,会立二皇孙为太子?你可知道,二皇孙因为难产,先天智力低下,根本不可能成为储君,你在指望什么呢?”
“怎么会?”节度使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鲁王,他这是上了当啊!
鲁王苍白的面容亦是显露出惊讶之色,“父皇为何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