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66)
裴长渊挑唇,揉了揉她发顶柔软的青丝,“若是有事便找冯忠。”
“殿下政务要紧,无需挂心妾身。”明思起身,轻轻地抱了抱太子,面有不舍,“妾身等殿下回来。”
裴长渊常常离京,但这是第一次有人不舍地抱着他,说要等他回来,一颗心似乎有了归处。
“好。”他抬指搓了搓明思细嫩的耳垂,轻应了一声。
明思这次送太子到东宫门口,从袖中取出她昨日绣了一整日的帕子,“殿下带上吧。”
裴长渊接过,帕子很简洁,只在右下角绣了几根墨竹。
“时间匆忙,妾身女红粗劣,殿下勿要嫌弃。”明思笑着说。
她的手指尚未好全,前日才晓得他要离京,只一日就绣出来一条帕子,“竹报平安”,此间心意,又怎能叫男人嫌弃。
可裴长渊偏生装模作样说:“是挺粗劣,你再给孤绣一幅‘翠竹映月’,待孤回来检查。”
“殿下可真会给妾身安排活计,”明思努了努唇,满脸不乐意地答应,“妾身
遵命。”
裴长渊伸指刮了刮她翘起的嘴角,“孤走了。”
“恭送殿下!”明思面上的不乐意化为了依依不舍。
裴长渊转身,低眸捻了捻柔软的帕子,将其藏入胸口。
宫门外,宋辞尘已经在等着,因着起的太早,他接连不断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困倦的随时能倒地昏睡,瞧见精神抖擞的太子,十分不解。
“殿下,您不困吗?”太子不仅不困,嘴角还带着笑意,真是见鬼。
裴长渊轻瞥了他一眼,上了马车,“你该娶妻了。”
“?”宋辞尘满脑疑惑,看向一旁的蒋陵,“蒋侍卫,殿下这是何意?”
“咳咳,”蒋陵清了清嗓子,委婉道:“宋大人是该成家了。”
要不然哪能理解殿下一大早有美人“十里相送”的舒爽。
宋辞尘:“???”
这年头不成亲已经要被歧视了吗?
太子车驾天还没亮就离了京,但太子妃直到快午膳时才知晓,太子经常离京,太子妃没怎么放在心上,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说冯忠带着柳太医在查风荷苑?”太子妃蹙了蹙眉,“昨日冯忠不是已经查过膳房了吗?”
白嬷嬷说:“是啊,奴婢也不明白,只听说明良媛身上有些不适,风荷苑自从新换了一批宫人,嘴巴比钳子还要紧,打听不出别的。”
白嬷嬷生怕自个无能惹恼太子妃,连忙恭维道:“幸好娘娘英明,让奴婢将那东西从风荷苑挖了出来,否则被柳太医查到,又要起波澜。”
“明思怎么这么多事,”太子妃不耐地用指甲敲击着椅子把手,“自从她入宫,东宫就没安生过,真是个搅家精。”
太子妃后知后觉,神色微变,看着白嬷嬷,“她别是察觉了饮食中的东西吧?”
“应当不会,那东西极其微量,您不是让太医查验过,混在饭菜中哪怕华佗在世也发觉不了,”白嬷嬷攥了攥手,宽慰着太子妃,“再则冯忠查了两次膳房,不也没查出来什么。”
“也是。”太子妃往圈椅上靠了靠,松懈下来,“三弟身子尚未大好,你着人送些补品去信阳侯府,顺便告诉母亲,殿下离京,该办的事抓紧办了。”
“您是说明家那双幼子……”白嬷嬷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第28章
太子离京,许是没了可争的对象,东宫后院莫名安静下来,连每日请安太子妃都是略露个面,敷衍一下妃嫔,就各自散去。
冯忠带着柳太医在风荷苑查了三日,并未查出任何异样。
“冯公公与柳太医辛苦了,”明思不想为难他们,“既然无恙,就不必再查。”
冯忠没办好太子吩咐的差事,难免忐忑,“奴婢无用。”
明思一派笑颜,极好说话,“是我麻烦了你们,备了点薄礼,还请二位收下。”
候在一旁的银烛把两个鼓囊囊的荷包分别递到二人手中。
尊者赐,不敢辞,两人道了谢离去。
范嬷嬷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明思语气随意,“倒了吧。”
“是。”银烛将其灌入窗外的一盆春兰,药味很快散在寒风中。
“嬷嬷,家书我写好了,”明思从桌上拿起已经封了漆的书信,“要多少银子,你问银烛拿。”
范嬷嬷双手接过,说:“为主子办事是荣幸,无需银子,娘娘尽管放心。”
“娘娘,”绿夏站在门口禀报,“坤宁宫的刘嬷嬷到访。”
“坤宁宫?”明思脸色微变,从榻上起身。
范嬷嬷弯腰理了理她的裙摆,说:“刘嬷嬷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
姚皇后亲近之人,明思不敢让人等,几步出了门。
“奴婢见过明良媛。”刘嬷嬷福身见礼,心叹这明良媛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嬷嬷快快请起。”明思下了台阶,亲自把人扶了起来,“什么风把嬷嬷吹来了。”
刘嬷嬷顺势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明思,“良媛客气,岭南进贡了些蜜桔,奴婢奉皇后娘娘之令,给良媛送一筐。”
黄澄澄的蜜桔连叶子还是鲜绿的,明思倍感欣喜,“妾身谢皇后娘娘赏赐!”
进贡之物,刘嬷嬷给太子妃送还说得过去,怎么还亲自来给她一个太子良媛送?
只怕不仅仅是赏赐,明思试探着说:“妾身入宫本是受了娘娘恩典,如今又得了赏,心中感念,不知可有幸向皇后娘娘谢恩?”
刘嬷嬷本还想着如何暗示明良媛,不曾想她这般通透,心里头高看了两分,“良媛若有心,明日上午娘娘倒是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