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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枝灯(284)

作者: 粉山 阅读记录

在苏以言系好斗篷,却不转身时,周珮瞧见了她那如雪似冰般的细颈,以及那余热未散微红的玉耳,隐藏在乌发之下,周珮身子有些发麻,心中却微微发痒,眼神痴痴,只咽了两口唾沫才像是反应过来失态一般,余光仍像是钩子一般留在苏以言脖颈处。这才像是商量一般道:“不过某还有一件事,望妹妹能应我。某可以起誓,妹妹身份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苏以言转过身来,不说话,只展眉看着他。

周珮压住心中那股痒意,心里不能言明的那股子念头更甚。

苏以言疑惑,唤他,“周郎君。”

周珮道:“妹妹可能嫁我?”

苏以言惊恐站起身来,甩开斗篷,往旁挪了两步,“不能。”

周珮哼笑一声,问:“不能?”

苏以言不转身看他,但听语气也明了八成,她怕惹怒他,真有什么证据摆出来,遭殃的不仅是苏家还有云家。

于是,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这才说:“妾身如蒲柳,郎君如金玉,恐不好相配。”

周珮“呵呵”一笑,“是吗?妹妹花容月貌,倒是周某痴心妄想了,那云家将……”

苏以言将书卷捏出褶皱,“你是威胁我?”

周珮道:“某怎会威胁妹妹,只是陈述一下事实。”

苏以言盯着眼前的桃花,悠悠道:“妾已有心仪郎君,乃光风霁月之人。”

“哦?妹妹这是在说我卑鄙?”周珮折了一枝桃花,递给苏以言,苏以言不接。

周珮也不强行塞给她,便将桃花枝轻放在了石山上,苦笑一声,“妹妹心仪的莫不是云家状元郎。”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苏以言被他说中了心事,耳根微红,却不打算理会他,周珮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慢慢道:“若是妹妹认为我卑鄙,那云七郎也不遑多让。”

“你可知……”

诋毁他人可以,但诋毁云鹤不行,苏以言目光冷淡,眉尖微蹙,语气中带着不爽,打断了周珮的话,“七哥哥如何,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周珮侧目,冷笑一声:“妹妹这真是好亲密的称呼。”

随后拂袖而去。

打那日以后,苏以言便称病,辰时也不去向苏功请安了,只在自己房里用膳,与周珮没再碰过面。

但还是能从苏功嘴里听见过周珮这名。

她闷闷。

解了城禁之后的第二天,谢氏赶来了。

第146章

得知谢氏会来,谢三郎便坐着马车回了建德,周珮前一日便找了借口从苏府里搬了出去。

周珮一走,苏以言心中的石头就去了大半了。只是还惦记着身份泄露,她始终是恹恹的,又不好开口述说。

她怕一说后,母亲也和父亲想法一样,毕竟这消除敌党最好方式便是拉拢敌党,使的是怀柔策略。

谢氏骤然瞧见她那样,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病了,低声骂了苏功几句。

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子星给她拿了进来,是两封信,信封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她问:“什么?”

谢氏捂嘴笑,揶揄的话脱口而出:“阿言看罢,定能治好这恹恹的毛病。”

苏以言握着那两封信,本不明所以,然见着母亲捧了茶那份笑容,忽地明了,玉白的脸上染了晚霞似的,嘟着嘴嚷嚷道:“母亲,你贯会嘲弄我。”

她边说话边靠过去,谢氏搂她进怀里,手上的茶盏递给了丫头,替她整理额前的碎发,笑道:“哪儿能呢,母亲爱你还来不及呢。特意给你带来的,快拆开来看看吧。”

苏以言点了头,才将两信封翻转过来,上面铁画银钩骨立如松的“阿言亲启”四个楷字是多么熟悉。

她心怦然如动兔。

苏以言拆了,轻轻侧过身子,谢氏将她从怀里放出来,道:“我去看看厨房的吃食,待会让人装食盒里给你父亲送去。”

苏以言点点头站起来,想送谢氏出去,但谢氏说“不用送,”于是她只甜甜道:“母亲慢走。”

信封被搁置在一旁,苏以言将信纸铺在桌案上,静静坐着,她竟忍住了,不急着去展开信纸,只觉先前封面上瞧见的云鹤笔迹便觉得使心中安定。

仿佛先前那些令人忧心扰人的事已随着神游超凡物外,在心中似雪化水了无踪迹。

她弯起了嘴角。

苏功晚间下值回府已是酉时五刻,金乌已坠西涯,府上点了灯,布了宴。

本是家宴,谁知,苏功将周珮也带了回来。

谢氏一边用眼白着苏功,一边招呼周珮。

周珮先是向谢氏行了小辈见长辈的礼,苏功拉着谢氏坦然受之,周珮还客套了几句,这才落座。

一顿晚膳吃得苏以言食不知味。

她真想把这周珮的真面目说给在座的父母听听,可她犹豫不决,万一父母怕东窗事发,做主将自己许给周珮,自己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终是决定烂在肚子里,周珮不提她不提。但那种心里烦恶,一口气梗着,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又出现了。

周珮这次来苏家,不似那日在苏以言面前的肆意模样,作的是端方君子般姿态。

除了最开始朝着苏以言行礼时抬眼多打量了两眼苏以言。

他在用膳时规规矩矩,虽是农家出身,却知书识礼像世家子弟一般与谢氏客套,谢氏因他照顾过苏功,也照顾过桐庐事务,人也长得英俊,是个文曲星,出身不好却有能力,故而谢氏因这顿饭对他好感提升了不少。

所以,当苏功躺在床上,和谢氏说起周珮时,谢氏感叹了一句:“是个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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