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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上观(142)+番外

此时只能暂且按下,再观察弥卢山的动向,修罗族中不乏天族探子,楼池告知龙潆现状况:“太初登位后,弥卢山守备愈加严格,族中上下筛查数遍,折损不少眼线,足以证明他已经急不可耐要与天族开战了。”

龙潆早在知晓太初发动宫变时,脑中的那根弦便已绷紧,她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手段有多狠,虽然隐隐期待与他的较量,可眼下这般漫长未知的待战期中,还是不免慌乱。

“师父在解州盐泽设下四象阵法封印结界,倒是给我些许启发,我打算明日与白鹤仙到苍梧丘小住,顺便观测星象,回来之后再与你细说,可当做应对弥卢山的策略。”

听她要与兰阙一同去苍梧丘,楼池也不禁好奇道:“你可是心悦白鹤仙?”

龙潆冷眼扫向楼池,心想他怎会懂她与兰阙的感情,答道:“我与白鹤仙之间,绝非心悦那般肤浅的情感。”

楼池听出她在间接说他肤浅,冷哼一声:“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仙界许久未举办过婚仪,且天君从无忘情戒律,浮帝他不过是自己不愿罢了,你无需效仿。”

龙潆回哼过去,很是不屑道:“楼池战神可是想看热闹了?”

“谁稀罕看热闹?你出去,本座打算小憩了。”

他仗着自己法力比龙潆高深,拂袖将龙潆丢出门外,龙潆理了理衣袍,只能在心中腹诽楼池素质极差,一言不合就赶人。

回到上清宫中用过午膳,龙潆却并未急着去丹墀居,而是命玉骨跑了一趟,知会兰阙明日同回苍梧丘,她下午先行一趟,将苍梧丘中那间小屋收拾出来,今晚还要回来与他和璇瑰一同用晚膳。

龙潆独自离开天界,刚过晌午,赤阳正盛,方向确实是朝着苍梧丘去,更像是一时起意,突然落在弥卢山,隐匿踪迹。

弥卢山中,朱厌刚收了探子来信,不止天族在修罗族中安插探子,反之亦然。

太初正坐在榻前拼凑幽渺刃的残骸,碎片太多,他拼了数日还未能完全复原,见朱厌拿着密信入内,兴致缺缺地道了句:“念。”

朱厌念道:“地府完工,复命仙匠缺少一人,名唤鲁衡。白鹤仙疑生差池,战神多次前往丹墀居。天界谣传,白鹤仙与……”

念到此处朱厌忽然不念了,太初不禁抬起头来看了过去,虽然他不是很想听到兰阙动向,可见兰阙过得不好,他忽然就想听了。

“怎么不念了?”

“尊上,您要不自己看?”

“叫你念你便念,本座还能迁怒你不成?”

“白鹤仙与女君情愫渐浓,疑好事将近。”

房中一片寂然,太初骤然抬手,朱厌连忙低下头去,他略微克制住情绪,冷声说道:“出去罢,让我静静。”

不等朱厌转身,太初好心送他一程,拂袖将门带上,而朱厌再一抬头,竟是在水牢之中,连忙高声呼救,脱困之后满心劫后余生之感。

太初就坐在房中不曾移动,将朱厌送走后,他怔怔出神片刻,继续拼凑幽渺刃碎片,却怎么也拼不对,中间缺少最重要的一片,他隐约觉得许是丢失了。接着他又觉得密信所写委实荒谬,他想要置兰阙于死地未果,竟还意外成全了他们两个,自己简直是三界之中最大的笑话。

不知何时,一股真神之力已经靠近,太初立刻警惕地望向门外,譬如楼池、龙潆、始阳这些真神,是能够不被发现潜入弥卢山的,同为上神的苍烨与如今的太初自会有所察觉,所以夜晚放松警惕之时最好,白日里却不是个好时机。

乌邪箭本已现身,那一瞬太初却生出一抹希冀来,他猜测来人许是龙潆,乌邪箭立刻消失,他随手捏诀,竟变出一枚狼牙,正是阿僧祇劫中他穿成串送给她的。太初不愿细想刚刚施法的瞬间在想什么,狼牙染上法力,穿门而出,龙潆轻易接住,看清是熟悉的狼牙,不知他何时从凡间取来,面色愈发绷紧。

她没再隐藏,闪身出现在房中,与榻上安坐的太初对视。

太初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并不受控制地越笑越深,笑中的讥嘲也变为得意,他慵懒地撑着下颌打量龙潆,心中想将那个胡言乱语的探子诛杀,谁说她与兰阙情愫渐浓、好事将近?若是当真如此,她又怎会在白天冒险前来见他,相思病最是苦人,她心中还有他。

不想龙潆开口却问:“今日来此,我只为一事,乌邪箭伤可有解法?”

太初这便笑不出来了。

第128章 金戈之期(22)

宁做箭下灰,不沾乌邪伤,太初险些已将这句话彻底遗忘,乌邪箭伴身数万年,死在箭下之人他早已记不清楚,兰阙算得上最幸运的一个。如今龙潆前来问他乌邪箭伤解法,倒是如了他的愿,看来那位白鹤仙这几夜过得很是辛苦,可他为何没有预料之中幸灾乐祸的喜悦?

太初语气讥嘲:“怎么,你那位娇滴滴的新欢要疼死过去了?”

龙潆将手中狼牙原封不动地给他丢回去,太初摊掌化解,又送到龙潆手中,龙潆冷声答道:“药王说箭伤共要发作四十九日,受冷炽交杂之痛,即便仙神也难以承受,你定有解法。这枚狼牙本就是你从荒原黄狼身上得来,莫要再推给我。”

“送出之物,岂有要回之理? ”太初强撑说道。

“是你从凡间取回,我早已遗弃。”

她字字带刺,扎到太初心尖,他怒极反笑,一副不在意地样子说:“你既遗弃,毁了便是。也对,以龙潆上神如今的身份,自然不再需要此等凡尘俗物,反倒脏了您的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