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璧上观(216)+番外

“定北王身体可好?”

“一切都好。定北王道,北地有他驻守,定保离国本固邦宁。”

“那便好。”

前朝公事谈毕,小郁子已命人在梨花阁备好小宴,两人移步后殿,聊起私话。

焕锦对满桌的珍馐没什么兴趣,急忙挽起阿潆的手:“听闻你从砀山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可有受伤?怪我急于建立功业,非要逞能前去北地,哪知先王去得那么突然,否则我定是要亲自护送你的。”

阿潆淡笑着抚她的手背,摇头道:“你瞧我像是有伤的样子么?刺客也并非奔我而来,更何况还有定北王调教的亲卫,哪个不长眼的敢行刺我?”

焕锦放心后才肯执起玉箸用膳,阿潆知她有报效朝廷之心,言道:“你刚回来怕是还不知,三日前我已下令,准女子入朝为官,这下倒是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焕锦大喜,爽快言道:“早该如此,比起武来,阿兄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他能领兵戍边,我为何上不了战场?”

说着她忽然想起桩事,四顾打量了一圈,阿潆早已屏退了众人,唯有小郁子在旁侍奉,见焕锦对着小郁子眼珠直转,阿潆投过去了个放心的眼神:“你有话便直说,他信得过。”

“我也觉得信得过。”焕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了块绢帛,递到阿潆面前,“先王甫一驾崩,北地就换了布防,定北王大抵为表忠诚,亲自誊抄了一份,命我私下送回来。”

阿潆甚至未将绢帛打开来看,随手塞进了袖袋,笑道:“他是我亲皇叔,还怕我担心他造反不成?若他当真有意想反,这图自然也可是假的,何须你冒着风险带回来。”

焕锦不在意地摆摆手,已经大快朵颐起来:“无妨,旁人不知此事。”

阁楼外似有内监身影徘徊,小郁子立刻机灵地走了过去,见人很快回来,阿潆问道:“何事?”

小郁子弯腰凑近,耳语告知阿潆:“柳桉别院的那位公子要见您,前几日见您忙,奴才便叫宫人先搪塞着,眼下怕是劝不住了,才禀了过来。”

阿潆瞬间有些恍然,低喃道:“险些将他给忘记了。”

焕锦问:“谁?”

“无谁。”眼看天色尚早,柳桉别院距离皇宫不远,阿潆立刻下了决定,同焕锦言道:“你先用着,正好帮我遮掩一番,我有事要去趟皇庙。”

“我护送你。”

“焕锦。”阿潆语气无奈,“你怕是忘记了皇庙在哪儿?根本不必出宫,何来的刺客呢?”

焕锦被她按坐回原位,满脸欲言又止,眼见阿潆已经出了梨花阁,她又连忙起身,情急之下道出昔日的称谓:“嘉清……”

阿潆转身对上她懊悔的神色,她大抵觉得不该如此称呼,低声补了句“国主”,阿潆莞尔一笑:“你我之间私下又何必客气?你习惯这么叫便不必改了,朝堂之上别叫出口就是,否则依照舅父的性格,定要治你的罪。”

焕锦重重点了点头,阿潆又问:“你可还有话说?”

她又连忙摇头:“没有,闲话罢了。”

直到阿潆走后,她才从胸前又掏出样东西,由锦帕包裹着,不知为何物。

第190章 玉簪遗事(04)二更

柳桉别院。

阿潆专程换了身素净些的衣袍,不想用国主的身份唐突了人,小郁子在前引路,随着脚步渐近,她并未听到预想之中的琴音,不免有些失望。

那人正捧着一盏茶立在窗前,即便见到阿潆出现,略带病容的脸上也没什么波澜。阿潆走进房中后,他已将茶盏放下,拱手施了一礼,声音如阿潆预想的那般温柔如水:“多谢小姐搭救。”

他称她为小姐,看来那日受伤太重,被侍卫提上车舆时已经濒临昏迷,全然不知眼前之人是何等尊贵。

这倒是合了阿潆的心意,她淡笑答道:“不过略施援手而已,那般情境下,任谁都会搭救公子的。”

他亲自为阿潆斟了一盏茶,小郁子连忙上前要接,阿潆从后面给了小郁子一脚,亲手抬手,他见状又将小心捧着茶盏边缘的手挪了挪,生怕无礼触碰到她似的。

“在下冒昧,还不知小姐名讳?来日若有机会,定要报答,小姐显然出身不凡,便是年年岁岁为您烧炷香祈祷安康也算略尽心力了。”

那瞬间阿潆立刻生起隐瞒身份的心思,若她亮出了身份,他定要恪守那些严格的礼节,反倒生分了。

她模糊答道:“我姓李。”

他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惊讶,言道:“在下问过别院中人,知晓眼下在离国境内,李乃国姓。”

“先王白手起家,建国尚不足百年,何来的国姓,城中姓李的百姓数不胜数。不过你大抵早已看出,我并非寻常人,不过是家中长辈在朝为官,略有些薄产罢了。此地为柳桉别院,本是皇家属地,先王赐了下来,我也是瞒着家中人偷偷将你安置在这儿,你可千万莫要声张。”

他听到后似乎顿觉得羞愧,忙说:“那在下还是尽快离开才是……”

“无妨,不急这一时片刻。”阿潆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这才叫无礼罢。”

“雀仙,在下名唤雀仙。”

“广寒秋,鹊桥仙?”

“非也,不过是鸟雀的雀,贱名罢了。”

他这名字倒确实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会取的,更像瓦舍中的伎人之名。阿潆隐约猜到什么,不忍直言,转而问道:“那些刺客为何要追杀你?”

两人坐下交谈,小郁子无声退了出去,带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