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33)
裴恪说那袁旗住在永云侯府,可眼下无凭无据,又如何能让永云侯府惹上一身骚?
沈贺逍走到她身旁同望,男子的气息混杂着寒气逼近江洛桥,让她不自主地往后退去。
他气笑了,终于问出口:“卢二娘子,我是什么豺狼虎豹还是蚊蝇鼠蟑吗,你非得如此抗拒。”
江洛桥低头走过去坐下,抗拒出嫁是一回事,此人毕竟是皇亲贵胄,稍有不慎便是要砍头的。
“无妨……”沈贺逍双眉一挑,轻风将墨发吹起更显意气风发,“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此话着实令人困扰,她装聋作哑把茶喝个精光,可她咬着茶杯沿,忽地心生一计。
“小王爷说得不错。”
沈贺逍扬起嘴角,还以为她开窍了,下一刻却听闻她说:“我们找不到他们,那便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此话何意?”
“梁府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那他们此刻定是到处搜罗人的,只要我们找人扮作身有缺陷之人,再暗中监视,便可找到其藏匿之处。”
她说着,又仔细想了一回,仍觉得可行,转头看沈贺逍,见他已坐到面前,正托腮盯着她看。
倏尔,他低头笑开了花,舔了舔唇,又抬眸看她。
江洛桥被看得心中发毛,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却见他未语,吩咐人下去安排。
随后,他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回来后便坐着轮椅,以木簪束发,面上污泥少许。
江洛桥看得发愣,说道:“小王爷这是要亲自上阵?”
沈贺逍正欲打趣她是不是担心了,却又听见她开口:“虽说您进京不久,可毕竟在百官中露过面,若是被识破了伪装,岂不是打草惊蛇?”
“放心,我自会见机行事。”
“可此事太过惊险,您身份尊贵,实在不宜亲自动身。”
江洛桥此刻惊得冷汗连连,宜王只这么一个儿子,若沈贺逍此行有意外,她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免不了一死了。
沈贺逍却故意摆出小王爷的架子来:“我的话你也敢反驳?”
果然,此话一出,江洛桥便不再多说了,只是不免有气,他要生要死本是他自己的事,如今却拉上她垫背。
她敛下眉眼行了个礼,还是出言恳求:“那……您可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是十个脑袋也赔不起的。”
“……”
沈贺逍这下听明白了,她原担心的是自己的脑袋!
他气得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奈何眼前的小娘子不开窍,还以为他是气她大胆违逆。
江洛桥更是苦恼,她分明明里暗里拒了他,却不见一丝退缩之意,若他以权势压迫,直接上门求娶,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情况紧急,她只好借此催促他离开,再无心思应付他了。
天色渐渐转暗,外头的叫卖声小了许多,正值用膳时分,江洛桥却就这窗外渗入的寒气喝冷茶,直勾勾地盯着外边亮起的几盏小灯。
忽地,天空亮起一束绚烂的烟花,将她脸上的欢笑融入夜色中。
她知道,此事成了。
沈贺逍差了人来报,说那贼窝是永云侯府。
江洛桥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卸了力倚在墙边,她本还琢磨着如何让永云侯府一并伏法,眼下好了,一切顺利。
可她眼皮直跳,有着不祥的预感,果然,那人累得喘不过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禀报,那其中有一人逃脱。
因此,回府时她留了个*心眼,却又恰逢车轮破裂,不得不下地行走。
她今日带了两随从出门,一人留在了马车处,另一人陪同归府。
夜色迷蒙,远处灯盏迷人眼,江洛桥自觉心砰砰跳,转头一看,只余她孤身一人!
街上只余三两人,她眼中清晰地现出袁旗阴柔的脸,正正翘着嘴角诡笑。
原来他在梁府早已看清了她的脸!
这下她终于按耐不住,头也不敢回,只顾着扯着裙摆大步往前跑去。
风呼呼地自耳边吹过,江洛桥映过梁府一幕幕血肉模糊的情景,那位失去双腿的郎君仿佛正扒着她的腿,让她胃里翻涌着。
袁旗还紧跟在身后,她拉住一路人求救却被猛地甩开。
不得已时,她只好转身进了九曲十八弯的巷子中,躲进转角探出半只眼睛察觉身后的情况。
可还未见袁旗身影,便听见身后有一“咯吱”声,一股力量将她拉入其中,瘫倒在一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裴恪。
二人双目流连,捂在软唇上的大手带着些木香,江洛桥张口想说话,唇瓣在掌心滑动,有如雷光劈入躯体,让他动也不敢动了。
随后,她单手搂上他的脖颈,在他身后干呕了好一会儿。
“……”
生怕他误会,江洛桥又急急忙忙解释:“我并非对你有意见,只是方才太害怕了,这才忍不住……”
沈贺逍是父慈母爱的少年郎,有千万人供着、哄着;裴恪却不同,他在泥沼中摸爬滚打,心思敏感细腻,容不得半点差错。
裴恪定定地看着她,江洛桥才后知后觉,这一次,他没再推开。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莫名的干雷,门外有人敲门。
她吓一跳,整个人紧绷起来,搂住裴恪的手下意识地掐住了他的后颈,头一侧便往他耳边探去,珠唇正正与耳垂相触。裴恪凝神,手猛然紧握成拳。
尤七进来时,便见二人亲密地叠坐在一起,手中的烧饼险些要落地。
“起来。”
耳边响起裴恪低沉的嗓音,江洛桥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出三尺远。她挠挠头,低垂着眉眼不敢再看尤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