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255)
江落还在接着劝,道:“再喝点。”
柳章道:“够了,饱了。”
江落道:“这可是我一片心意。”
柳章不得不岔开话头,道:“给我倒杯水。”
江落立即把雪莲羹抛之脑后。柳章支使她,她求而不得。小跑着去倒茶水,将柳章扶起。她用一只手托着柳章的后颈,把人半抱在怀里,道:“喝吧。”
柳章道:“我又没有瘫痪。”
他的意思是,江落倒水,他自己喝。
江落故意抱着喂。喂完了,不肯撒手。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和柳章并排躺在一起。柳章要起来,她不让,横过来一条腿,压在他腿上。趁势抱住了他的腰。被子里两个人的温度迅速上升,衣角摩擦声都显得暧昧亲近。江落嗅着柳章头发里的香气,道:“师父别动。”
柳章刻意避开她的说话气息,道:“下去。”
江落蹭了他两下,道:“不嘛。”
柳章道:“别蹭我。”
江落道:“好,就抱着。”
她打了个哈欠,真有些困。今天还喝了一点酒。
柳章的存在让她感觉特别安宁。
和心仪之人抱在一块,安然入睡。是件幸福快意之事。
江落今晚在赴宴时。龙王探知她喜欢凡人,令海妖幻化成人形少年,着透明鲛纱,于昏蒙月下翩跹起舞,暗送秋波。
海妖美中带魅,自下而上顺着她的膝盖爬过来,托着江落的手去摸他自己的脸,有几分挑逗的意思。隔着一块蓝色水纱狎昵引诱。
江落当时走了神,心想这衣裳穿在柳章身上会是如何光景。
柳章肯定不会穿,这衣服破破烂烂,袖子都没有。
所以需要江落动手帮他穿……
脑补到这一步,她便有些心猿意马。
只抱着,不能睡,十分磨人。江落捏着柳章的腰带胡思乱想,某些念头蠢蠢欲动,可又不想坏了这安逸氛围。她一旦动手动脚,肯定会被柳章踹下去。师父就是这么残忍绝情。江落心里的野兽嗷呜叫了一嗓子,把脸埋在柳章的后颈处猛吸猛嗅。
今夜的师父有点烫。
她没了困意,不得不开口说话转移注意力,“师父今晚站在树下做什么?”
柳章也没有睡着,“赏月。”
江落道:“我知道有个无人小岛,那里的月亮又大又圆。躺在海岸边赏月,就像躺在银河里一样,星星伸手就能摸到,下次我带师父去看。”
柳章望月思乡,想的是长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江落说的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两人驴头不对马嘴。柳章转过身背对她,逃避她,道:“你找别人吧。”
江落道:“师父明明知道,我没有别人。”
柳章道:“我怎么知道。”
江落静了静。随后,某个东西攀上柳章腰侧,贴着他身体向前爬行,触碰他手腕。是个灵巧的活物,柳章知道那是什么。江落的尾巴钻入他手心,讨好似的拱了拱,寻求抚慰。江落低声道:“师父握一握就知道了。如果我有别人,它不会这么硬。”
柳章道:“……”
尾巴跳动了一下。柳章手心出汗,濡湿了它,变得有点滑。江落隔着布料亲吻他肩头,含糊道:“师父握得紧一些。”
柳章那边死一般安静,毫无反应。
江落道:“我握着师父的,师父握着我的,好不好?”
柳章立即道:“不要碰我。”
江落无可奈何,叹息道:“好吧。”
曾经柳章对傅溶预言警告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江落并非滥情纵欲之人。一次做爽了,能管好多天。等瘾上来,找柳章纠缠,柳章不想,她就蹭几下解馋止痒。其他时候都是十分克制的。她就像小
孩子吵着闹着满地撒泼打滚非要吃糖,吃到了,心满意足,也就真心实意吃这一种。
这其实违背了她的天性,她脑中没有专情的概念。面对俯拾皆是的鲜花,不可能不受诱惑。何况柳章自认为姿色平庸脾气恶劣,对江落时常没有好脸色。她如此痴缠,反倒古怪。
今夜思虑颇深,千头万绪,搅和得人头疼。
柳章需要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绝对不是这一种,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他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已然后悔。
江落道:“啊?”
柳章把脸埋进枕头里,头晕目眩。或许是雪莲的功效上来了。他心空脑热,胸膛里燃起一种躁意。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江落找不找别人关他什么事。他是疯了吗,问这种话。
他希望江落没有听见。
江落显然是听见了。她郑重其事对待这个问题,道:“虫子喜欢一个人,先要熟悉他的气味,气味对了,才能喜欢上。我不喜欢陌生人。”
柳章闻言,沉默良久。江落身上的酒气包裹着他。他知道她今晚去赴宴了。妖族宴会后的节目,恐怕比长安中秋宫宴结束后更加精彩。柳章曾被舞姬纠缠,江落不可能没有艳遇。柳章能想象出那画面,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青禾,你们认识很久了。”
江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起青禾,道:“他的气味很黏,朽烂的,像是不见天日的苔藓。我喜欢阳光的味道。”
柳章鬼使神差道:“傅溶呢?”
江路一愣,思考了片刻,道:“我忘了。”
柳章怎么可能相信这拙劣的谎言,道:“撒谎。”
虫族的嗅觉器官比眼睛耳朵更加发达,她尚未孵化时,便能通过气味感知外界环境变化。气味储藏在她的大脑深处。只要闻到过,终生难忘。这是她亲口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