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漪人(108)

萧绥轻笑：“这样才能留住你。”

崔清漪的身子摇晃，不禁瞪他：“你总这样，我倒不知哪一句是真的了。”

“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萧绥的手揽着她，这会儿有些吃不上力：“放你躺下好不好？”

“手还疼么？”她躺在床上，还有些担心，“前日的事……”

萧绥摸了摸她的脸，小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是，若卿卿再这样，我这心，可真受不了了。”

崔清漪微微呼气，伸手：“你过来些。”

话音刚落，萧绥不禁轻哼了一声，崔清漪借着他的力，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心跳如雨，缠缠绵绵，压在身下的情意，此时也涌动了起来。

尽管崔清漪曾经说过很多违心的话，萧绥都没有再去质问，但这一刻，她是想和他天荒地老的。

萧绥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那一处，有伤痕，但没关系，他可以抚平，就像抚平她的痛苦和过往。

崔清漪嗓子有些干，像是主动跳上岸的鱼，挣扎着，吸收着岸边的温暖。

萧绥将她再一次放好，撑起身子给她倒了一碗水：“来喝点。”

她身子没动，张了张嘴，示意他喂，萧绥低笑，将她扶了起来。

水顺着她的唇角，滴溜出许多，萧绥见势，直接用拇腹给她擦了擦。

“等你好了，我们直接回东都。徐怀瑾已经在牢里了，等你亲自去杀他。”

崔清漪吸了吸鼻子，不可置信看他：“这么快？”

“若不是中间耽搁了，还能更快些。现在……外面都以为你生了重病，崔家那边，也被我瞒了下去。”

崔清漪回过神，察觉到有遗漏：“为何我不知道？我来金陵后，对东都的消息，知之甚少……”

“你说呢？”

崔清漪大概能猜到，这其中是江寻舟在使坏，摇了摇头：“你说，我母亲的玉镯为何会留在他手里？”

“也许，得去一趟扬州。”萧绥轻声说，“或者，再问一问金陵本地人。”

“本地人……沈家，你和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绥轻揉鼻梁，叹道：“想不到卿卿猜的这么快？我母亲和沈大人，祖上有亲，但已出五服，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六舅。”

“难怪呢，难怪方才菱菱说，她爹爹一见到你，直接把你请进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萧绥凝视着她，又凑近了：“睡一会儿。”

“大白天的，你怎么困了？”

“这几日都没合眼，卿卿得心疼心疼我。”

崔清漪不动，朝外看了看，萧绥低笑：“放心，没人敢进来。”

她往里挪了挪身子，萧绥脱下外衫，直接躺在了她身边：“别躲，让我抱一会儿。”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第52章 变化“只对小姐这样。”

崔清漪在他怀里又睡了一会儿，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她静在床上，抿唇看着他的疲态，轻睫眨呀眨，倒是想到了书上的卫玠。

听说这卫公子，来金陵的时候，人人都知他生的貌美，争着抢着都想去一睹为快。可卫公子先天有羸疾，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玠。[1]

打量许久，她微微蹙眉，翻身侧躺，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听她在怀中叹气，萧绥也醒了，从后面环住她，温柔地在她耳后缱绻。

“方才想到书里的卫公子，虽有倾城貌，无奈多病身，实在是可惜。”

她被萧绥的热气包围，像是温泉的泉眼，不断冒出暖流。

“确实如此。”萧绥在她耳畔呼气，“那卿卿说说，吾孰与卫阶美？”[2]

崔清漪的耳垂发痒，挠了挠，将身子转了过去，俏皮道：“自然是卫公子。”

萧绥睁眼，瞅她含水眼睛，笑道：“你怎么知道？”

她摸他的脸：“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很多人说过。我娘曾对我说过，我姐姐也赞叹过，就连书里也是这么写的。什么才子佳人，一说起情呀，爱呀，都会提到潘公子和卫公子……那样貌，自然是更美的。”

萧绥像是品茶，浅尝一口，笑着引她继续说：“那与江寻舟比，孰美？”

“看来王爷心情不错。”崔清漪瞥他，狡黠开口，“君不美，他美。”

被褥抖动，萧绥撑在她两侧，由上而下，微微靠近她：“方才没听清，再说一遍？”

崔清漪得逞一笑，环着他的脖子：“别生气嘛……唔……”

“再说一遍……”他揉着水面清圆，含着葡萄，拨弄着她的发丝，“他好还是我好？”

“你好……”崔清漪被他吮得身娇无力，低眸轻推他：“你怎么这样？”

“不喜欢么？”萧绥抬眸，流连忘返，“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的。”

崔清漪娇蛮瞪他：“不许说！”

涟漪四起，萧绥撑着身子，生怕压到她，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她的唇，“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这里。”

崔清漪扶上他的肩，鼻音哼咛：“有些饿了……”

萧绥也饿，但没应声。

寂水潺潺作响，亲了许久，他才放过她：“现下先养养身子，等好了再说。”

她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两人在屋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昙云站在屋外，手犹犹豫豫地停在了那里。

直到听见屋里没了动静，她才大着胆子敲了敲：“姑娘，王爷，用饭吧。”

崔清漪瞥他一眼，萧绥嘴角微弯，暧昧和潮湿在他们之间形成了溪水，青幽幽地流淌着，让她有一种偷情的感觉……